這樣的做法,在蕭長瑛眼裡自然不成氣候。她甚至唇邊含了一抹無謂的笑,靜靜地看著她刻意做作。
樓王妃看著還像個小孩兒性子,如何鬥得了蕭長瑛。敬妃端著茶,不無可憐地看人一眼,繼而轉向了蕭長瑛,話裡帶刺道:“蕭側妃,你既有了身孕,不若待在府中好些養胎,還來這打打殺殺的獵場作甚。”
宋琰聲這下知道了,蕭長瑛好整以暇的底氣從哪兒來了。
這敬妃不說,她還真不知道。蕭長瑛已是懷了兩個月的身孕,若無意外,這將是明德帝第一個皇孫。這蕭長瑛,真真是運氣好。
“三爺歡喜,我便日日陪著他。”
哐啷——
樓王妃的杯子沒拿穩了,瓷杯在桌上一磕碰,水全撒了。
她氣得臉都白了,直直看向蕭長瑛道:“蕭側妃,王爺去哪兒哪兒你都要跟著,本王妃沒見你這麼不害臊的!”
宋琰聲看一眼她口不擇言的模樣,再看看蕭長瑛摸著肚子佯裝驚恐的樣子,心下嘆了一口氣。
這樓王妃,又怎麼能玩得過蕭長瑛呢。光是言語挑撥幾下,樓王妃便被氣成這樣,兩人手段根本不在一個檔位上。再看三皇子,除去他本就與蕭長瑛多年的情分在,光是憑著蕭長瑛的心機,這樓王妃失寵還不是小事一碟。
樓正妃看著蕭長瑛掩著肚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敬妃也是個不嫌事兒多的,不知是勸人還是火上澆油,“哎呀,我家王妃喲。自小你便是這樣脾氣,這怎麼能討夫君喜歡呢。原本你才是正妃,怎地便宜了別人的肚皮?”
“夠了。”元貴妃看不下去了,“好端端的,你忽然說這些作甚。”她看了敬妃一眼,後頭在座的人便不再敢言語了。
這宮中迎高踩低,利益為上。便是三皇妃出身樓氏,可她早已是皇權制衡下的犧牲品,又不受三皇子寵愛,便是同出一家的敬妃,也要拉踩一腳。對一個已沒有了利用價值的人,無須和顏悅色。
樓王妃未出嫁之前,是被家裡嬌寵慣了的,哪裡受得了這等委屈。可一切已成定局,她還未自知被捨棄的命運。宋琰聲動了些惻隱之心,她覺得樓王妃可憐,這樣孤立無援的境地,倒像極了前世裡靖安將軍府的自己。
皇貴妃在宮中立威已久,這些年來皇后垮臺,她便是後廷之內,除了太后以外說一不二的實權人物。便是端珣失去了競爭皇位的資格,她的盛寵依舊,甚至更勝從前。這宮裡,最稀罕的東西,便是聖上長久不衰的寵愛。光是憑這一點,她的地位便是穩固不可摧的。所有人深知這一點。
敬妃不敢再胡亂言語,稍坐片刻,便告罪離開了。蕭長瑛神色平淡,掩著肚子,低頭行了禮也告退了。離開前,目光陰鬱地朝宋琰聲看了一眼。
宋琰聲接收到她的目光,朝著人微微一笑,眼中卻沒有任何笑意,黑瞳裡冰冷一片。
最後退出去的是臉色發白的三皇妃。皇貴妃看著行禮欲退的人,嘆氣一聲,提醒道:“忍人所不能忍,容人所不能容,處人所不能處。知你委屈,可百忍成金,來日方長啊。”
樓王妃抖動了兩下嘴唇,最終一低頭哽咽道:“是。多謝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