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便是聖上態度如此直白,六皇子端珣還是廢了一條腿。再如何偏愛,如何重視,他也永遠失去了作為儲君的資格和機會。
宋琰聲不管外頭如何言語,她正隨著端珣在櫳翠山的清潭邊垂釣。深秋的時節,清潭邊種著紅楓樹,有時風一起,便垂落幾瓣兒五爪花,慢悠悠地飄落到水面之上。
宋琰聲幽幽盯了湖面一陣,稍稍偏過頭去,果然,端珣正託著下巴,笑眯眯地看著自己。
“你能別看我了嗎?我臉紅。”半天沒拉上一尾小魚來,宋琰聲洩氣了,乾脆放了魚竿,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端珣隨後也丟了魚竿,很顯然醉翁之意不在酒,鳳目中滿是柔軟笑意。
“……怎麼沒瞧見元盈?要是平時,她早就找過來了。”宋琰聲走去楓樹下的桌案旁倒了兩杯茶水,一杯遞給他,捧著杯盞喝了一口,左右望望,還真是沒瞧見元盈的身影。
“秋獵在即,她自是興奮的。想必跑去山裡哪處練習去了。”
他這麼一提,宋琰聲倒是想起來了。大成每三年會在京外小嶽杜山舉辦一次秋獵大會,到時不光是皇室,還是世族,都會參與此次盛會。自秋獵舉行一來,一次比一次隆重盛大,獵物越多,所得獎項也越貴重,是在聖上面前露臉的好機會,自然被大家看重。
不過元盈可不是奔著賞頭去的,她奔的是那第一。
“原來如此。”
宋琰聲放下杯子,這秋獵說起來激動人心,可想來大概與她也沒什麼干係。她手不能握弓握箭的,去了也只能騎馬溜溜得了。
端珣聽後笑意加深,“你倒還真不能不去,要是以前可以,但你是我將來的六皇妃,算是皇家人,那便少不得你了。”
“……”
宋琰聲沒聽說過這一茬,默默瞅他一眼。
“後悔了?晚了。”端珣喝了口茶,這茶是正當時的秋霧雲頂茶,香味悠長,微微散開的熱氣沾上他的睫毛,染得這一層纖長濃密溼潤。
她輕聲一笑而過,接住他探來的手,輕輕握住,“我沒有。”
“阿好,別再喚我殿下了,生分。”
“那我叫你什麼?”
“你叫我相公最好。”
“……”
宋琰聲反手拍了他一下,“正經些。”
端珣含笑:“你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