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太后,有個一直跟她唱反調的兒子,還是當初一手扶持上位的,說起來又是另一樁糟心事。
太后硬氣了這麼多年,鬥了這麼多年,不是放不下權力,很大原因上,宋琰聲覺得,可能就是咽不下這口氣罷。
這邊寶樂回了宮,在玲瓏閣外碰上了寶慧。兩人見禮,寶樂先一步離開了,面上帶著笑,心情極是愉快的樣子。寶慧看著人背影,淡淡地收回了視線。
身邊侍奉的大丫頭卻是不滿道:“看她那得意的樣子,要是從前……哪裡還有她出頭的日子。”
寶慧雙手交疊,在袖下撫摸著自己生來有異的左手,目光一沉,“這話別讓我聽到第二遍。”
“是。”
那丫頭立即下跪告罪。寶慧冷冷看了她一眼,“我讓你辦的事情,你辦得怎麼樣了。”
“回殿下,東西已經照您吩咐交給了蕭公子。”
“他可有說了什麼?”
“跟尋常一樣,沒有話。”
寶慧長長撥出一息,喃喃重複了一句,“沒有嗎?”她似是倦了,低頭看了一眼跪著的丫頭,“你起吧。”
這丫頭機靈過了,察言觀色問:“殿下,可要奴才再使人跟著探聽一陣?”
“不用。”寶慧皺眉,“蕭長瑛呢,有什麼不如問她來得快。”
“殿下,您不妨耐心些再等等。我家這大哥,向來對誰都是一個表情。莫要說是您了,就是身邊的,好臉色都沒一個的。”蕭長瑛如今有了自由進出內廷的權力,要找著人也是容易的。聽了寶慧身邊侍女的問話,心裡頭就清楚是什麼意思了。她擱了筆,起身道:“殿下莫急,我若碰著了大哥,自會問一問的。”
寶慧聽著皺了皺眉,蕭長瑛這話說得好聽,可她們兩人共處多少年了,這場客套話擺明著是糊弄人的。
“你莫要跟我說這些,以我們的關係,你以為我還聽不出你什麼意思嗎?”寶慧譏諷一句,丟了話便走。留下一臉神色變換最後隱忍不發的表情。
她剛入內廷,很多事情很多關係都需要打點,自是焦頭爛額的時候,哪有空管她這種兒女情長。她在案上磨了磨手指,寶慧到底是皇三子這兒的籌碼,雖說風光已去,但到底皇帝還寵著她。只要寵著,便有價值。於是她壓下這口氣,又抽空偷偷去見了蕭長元。
蕭長元見她一來,臉色便露出不屑一顧的厭煩,“你來做什麼?”禁軍之所,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他的言外意蕭長瑛自然明白,但她帶著目的來,自然不能空手回去。
“寶慧公主那兒……”
蕭長元嗤笑了一聲打斷,“你想說什麼?”
“她是重要的棋子,不能輕易流失了,她還有價值。”
“你的意思,我還得再吊著她?”蕭長元反笑,“你憑什麼?”
“蕭長元!”她壓低聲音,“我所做皆是為了家族。你能眼睜睜看著蕭家就這麼敗落嗎?一無所有你就高興了?到時候,誰還看得起你?便是你心裡頭那人,現在看不上你,到時候,更加看不上你。”
“滾!”蕭長元聽罷,一下子亮了劍。
“你嚇我也沒用,寶慧那兒……”
一柄劍光迅速閃過她的眼,最後扎進了她臉旁的牆壁裡。蕭長瑛唬了一大跳,嚇得瞠目,“你……你敢這麼對我!”
“滾!”
蕭長元有一個秘密,這秘密藏在他的密室裡,可能永遠沒有拿出來的一天。
這秘密就是他的弱點。不管是蕭長瑛還是誰,提了便是逆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