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庭卻是一笑,“這血書來得更是有趣,是他內人所寫,藉著他的名號遞交給了查案的欽差。”
“那他這出,就不是自願的了。”宋琰聲沒繃住,“還真是倒黴。這朱夫人倒是一腔正氣,讓人佩服?”
“她可不會無緣無故捅這麼個簍子,連帶著朱成仁都不得安生。她是土生土長的江陵人,是這朱成仁沒發跡之前的元妻。”
“江陵人?”宋琰聲跟元盈對視一眼,“難道跟林家水底命案有關?”
元庭點點頭,慢悠悠喝口茶道,“這朱夫人有個弟弟,是在林家做事的。因著朱成仁的緣故,私底下也做潘縱江的暗樁。早前京門派人南下巡查鹽稅,潘縱江和林家想要抱團抵抗,其中種種買賣陰私之事便由這人負責接洽。可後來賬本洩露,潘縱江怕引火燒身,趕忙收手回撤脫身並著急處理了一批首尾,其中就包括朱夫人這個沒了用途倒黴的弟弟,人一殺直接往林家那水底下一沉屍,乾脆得很。”
“潘縱江是怕什麼來什麼,他早年在江南起勢,收手撤人再幹淨,總有些藏不盡的痕跡露出來。這血書上不光指控潘縱江殺人滅口,連他多年來的貪汙受賄種種惡行都寫得明明白白,有根有據的。這朱成仁不愧是潘縱江的心腹,到頭來被一內室婦人捅破天去,全報應到了自己頭上。”
元盈嘲笑一番,“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何況這潘大人,胃口又大,手段又毒,實在不是什麼好鳥。這朱成仁一丘之貉,沒漏網就行。他這夫人,倒是應該敬佩三分。”
宋琰聲已經不難料到皇后、皇三子、蕭家這些三皇黨的臉色了,潘縱江無疑是他們強有力的靠山。如今這靠山要是倒了,呵呵,不知還能怎麼再鬥下去。
她預想了一番聖上的臉色,不敢再想下去了。這封血書來得這麼湊巧,宋琰聲撐著下巴,忽然笑起來,“大公子,這一切,該是六爺的測算吧。”
從傅旁上京,到林家水底藏屍案,再到如今的血書上呈,環環相扣。到頭來,這江南的幾大官家勢力,一個都沒逃得了。
元庭聽她這麼一說也不意外,倒是反問一句,“我聽說,你在江南小望瓏園時,曾經下水去救過人?”
“是。那時我便看到了水底的秘密。”宋琰聲也不隱瞞,“後來我看六爺的反應,應是比我知道得還早。眼下這一出,他大概那時候就有所謀劃了。”
元庭笑而不語。
“哎呀,原以為他們這一趟南下得費些功夫,全沒想到意外一個賬本就迅速將整個局面扳轉了過來。”宋琰聲伸了個懶腰,“六爺厲害,什麼都知道呀,什麼都算得死死的。”
褚敏在一旁消化了老一會兒,最後半懂不懂,宋琰聲便將她在江南林家那邊的見聞仔細說與她聽了,元小郡主又捋了一會兒才捋順了,笑眯眯道,“我這表哥自然是厲害,誰都逃不過他的手掌心。”她一邊說著,一邊瞥瞥旁邊的宋琰聲。元庭這時候抬手敲了她腦門一下,“別貧了。”
“那想來不久之後,我表哥他們也該回來了吧?”
元庭點頭,“那是自然。”
遠在江南看飄雪的端珣:媳婦兒,你想沒想我?
在京門吃烤羊肉吃得滿嘴流油的阿好: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