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瑛聽到這裡便覺得怪了,“若說她真是精通醫理,這火蓮子攻毒的法子難不成還真的能救沈芳之?不成,讓常姑子趕緊動手。”
而到了隔日,常姑子傳來口信,說是沈芳之的住處封院了,只留個近身的伺候著,其他人一應不能入內,似乎在為試毒做準備。
那常姑子投毒是不能再明目張膽地動手了,火蓮子的藥性猛烈,沈芳之怎麼可能受得了,還是褚敏以毒攻毒上有什麼其他的方法……蕭長瑛想來想去心記憶體疑,她自是不希望計劃被褚敏這半路殺來的程咬金打亂,弄不死沈芳之才是最棘手的,白白算計下毒了那麼多次。
到了這日晚間時候,她得到了最想要的訊息,沈芳之又吐了血,厥過去了,這次送掉了大半條命,連手都抬不起來了。
蕭長瑛燒了紙條,看著跳躍的火光,嘴邊露出個心滿意足的笑來。
便是褚敏醫術再是高超,就憑著以毒攻毒想救沈芳之,是宋琰聲他們太信任她了,還是沈芳之自欺欺人?連自己毀損嚴重的身體狀況都不清楚就敢試用火蓮子?
“去告訴常姑子,無須再冒著風險投放那些寒毒了。便是不用自己動手,沈芳之也是自取滅亡,遲早的事情。”她笑得得意,“我好心再為他們助把力氣,送沈公子一程。”
平寧侯府這邊,沈芳之的院外哭聲連連,更襯得院內沉寂一片。屋子裡誰也不知道,眼下他們正為著哭泣的少爺正精神著跟宋琰聲她們湊了一桌推牌九。
宋琰聲摸著牌,託著下巴,沉默。
褚敏捏著兩張牌,看看宋琰聲,丟出個梅花十。
橫波抓著牌,看看左邊沈芳之,再看看右邊自家姑娘,在這極其悠閒格外詭異的氛圍中,一把丟了手裡的牌,壓低聲音道,“能說句話嗎,我不懂啊。”
“看點子。”
“不是,我不是說這個。”橫波捉急抓頭髮,“你們到底在打什麼啞謎?”
“噓。”宋琰聲看一眼外頭,“雖說封了院子,但還得小心,別讓人聽見裡頭在玩牌。”
“……”沈芳之沒憋住,笑了一聲。
“不是,所以呢,所以她們上鉤沒有?”橫波抓耳撓腮,“急死我了。”
“不急,你要相信褚姑娘跟我表哥的演技。”宋琰聲懶洋洋打了個哈欠,微微掀了窗簾一角,外頭天都沉了,她笑著推一推橫波道,“別皺著臉了,幫我們去找些吃的來的。天色也晚了,表哥,我們今兒就宿這兒了。這樣顯得你病得更真確一些。”她眨眨眼睛,沈芳之做了個“請便”的動作。
沈芳之這邊“病入膏肓”,轉眼蕭家就遞了帖子過來,請宋家兩位姑娘隔日參加蕭府的賞梅宴。
褚敏摩挲著下巴,看完帖子冷笑一聲,“這就來了。”
宋琰聲穿著狐狸毛的對襟絨白襖子,探頭往窗外看了一眼,昨晚上落了場雪,入眼之處全白了。她和褚敏兩人對坐著吃著早膳,一邊道,“我等會兒就先回家一趟,我表哥這邊,全交給三姑娘你了。”
“他這邊你自是不用擔心,只是你家裡人……”
“多謝。”橫波取來了長披風給宋琰聲仔細裹上,她聽褚敏提起這個也是一嘆,“我回去也是因為這個,我娘那邊我來跟她解釋,這些,都只是一場局而已。”
沈家出事了不光宋府皆知,也傳到了其他家族的耳朵裡。宋琰聲回府後,正逢宋樾休沐。沈氏為著沈芳之的事情哭得眼角通紅,宋樾在旁一邊安慰,一邊勸她用飯。她三哥哥宋梅衡也在一旁,臉上盡是擔憂之色。
“爹爹,娘,哥哥。”宋琰聲喚了一聲走了過去,沈氏瞧見她回來,忙拉住她的手道,“阿好,你昨天在沈府,你……你表哥果真不行了?”
“不是才說前陣子好了一些的嗎?”
宋梅衡若有所思地看過來,見她神色平靜,已是恍然。宋琰聲跟沈芳之感情好,若是沈芳之真有什麼不測,這丫頭只會跟沈氏一樣哭紅了眼,而絕無可能還這般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