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這傅姑娘趁著人沒聚集時給銀子打發掉也不失一種處理方法,可她那丫頭卻下意識地起鬨,看著倒像是明擺著的添亂添堵,惹來了這麼多人,可不正中後頭謀劃者的下懷?
“別怕是一夥兒的吧。”
宋琰聲搓著手指一笑,“你都說是刻意撞她家的車了,可不就是計劃好了的嗎?這鬧市口碰了人,還是一個老人家的,一鬧出去,她傅姑娘的名聲可就不太好聽了。我看就是她早前想要給銀子息事寧人估計也走不了,後頭算計的人就等著鬧上這一出才達到目的呢。她那個小丫頭,估計被收買成了推手。”
這樣的技倆……還真是熟悉。
不出意外,絕對是蕭長瑛的手筆。她拂開車簾往外面回春堂一瞥,估計這藥堂也是她名下的產業。要是剛剛褚敏不出現,那碰瓷兒的老人估計也是就近送往她這裡的回春堂診斷,診出來結果可就不像今日這般容易了,定是勾通好了斷個重傷——到時候咬定不放,加上看熱鬧的老百姓,那就完蛋了。
蕭長瑛是慣用yu論的,也是老一套的了。
“這傅姑娘得罪了誰,誰這般下作要這樣整她一個姑娘家的?”
“整的不是她,是要整她的家族。”宋琰聲放了車簾,漫不經心道,“江南鹽稅的事情你聽說了嗎?她家就是聖命的欽差,下去查賬的。”
蕭長瑛在京門已有一個月,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個訊息。江南鹽政上出了大亂子,城門那邊一陣子都是策馬揚塵。她聽著這個,倒是嗤了一聲,“那邊還真是大快人心,早就該如此,江南那些狗官和姦商早應該被好好收拾一頓了,不然天都快被他們捅破了。”
“哪有這麼容易,要不然還怎會又剛才這一出?”宋琰聲提起這個又是頭疼,看向一邊擰帕子的橫波,“你回頭幫我查查,這回春堂是不是蕭家的產業?我估計這次,八九不離十是那蕭三姑娘搗的鬼。”
“蕭家?”
“怎麼了?”宋琰聲囑咐完,一轉頭看她神情不對,便問道:“有什麼不對嗎?”
“可是靖安將軍府的蕭家?”
“京門就這一戶蕭家。”
褚敏神色不復剛剛相見時的輕快,目光變得黑沉,她冷笑一聲,“原來如此。”
宋琰聲看她這樣,心念一轉,脫口道,“你大哥莫非……”
把時間推回去算,在臨安府鬧洪災的時候,皇三子能及時雨一般拿出賑災策略,其中包括涪江那一手魚鱗石塘的方案更是大獲聖心。皇三子自不可能迅速想出這等妙策,只有一種可能,那個時候起,褚敏這位大哥就已經在京門了,而且歸順了他的麾下。
“我往京門來的一路上就在想,便是知道了他的住處,要見到我大哥也不容易,他那人又極善潛藏,若我就這樣找去了,難為他不多想,甚至馬上會秘密更換地方。”
“所以,這一個月,你與他都沒碰面?”
“我在他附近住了下來,偷偷跟著他,一直注意他的行蹤,好在沒有被他察覺。”褚敏搖頭一嘆,“他不怎麼走動,白日裡根本不出燕子巷,只有夜幕下才會出門。”
“只要他出門,最後都會去蕭府。”
宋琰聲瞭然。這不奇怪,蕭長瑛是皇三子一黨,若是褚煥如今主子是蕭長瑛,也是間接在為皇三子服務。
只是,這褚煥是個異才,他選擇了蕭長瑛,怕京門日後又是多事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