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鹽引案已然被曝出,那些被逼急的鹽商會做出什麼來,誰都不敢去想。
宋琰聲跟著祖父回到房中,她爹爹宋樾早前在收到宋至書信後便連日趕著在戶部查閱,從龐大的鹽稅構成中總算摳出了一個事實——預提鹽引的稅銀確實未曾上繳過,且十來年的光景,如今一核准算下來,已經產生了一個巨大的漏洞,朝廷上下更是全無知曉。這兩淮的鹽運使、總督走馬觀花也有好幾任了,難道個個都不知道這筆銀子嗎?那是絕無可能的,這筆銀子的去處,只可能是被他們中飽私囊了。
這麼盤結交錯的利益網,扯一而動全身,任憑誰想,都會覺得宋至凶多吉少。宋梅昌此後一直高燒,便是想問,也問不出什麼名堂來。
宋嘯渡喊她坐在案邊,他連日都沒怎麼休息好,臉色並不好。
“我原以為江南此行耗費不了多長時日,沒想到……不提也罷。你母親估計是聽到了風聲,連日發了好幾封信催你回京。阿好,你是個聰明的,宋家得女如此,祖父甚是寬慰。好孩子,明日我便安排人手,將你,還有你祖母送回京中。”
“祖父……我……”
“好了,你早些去歇息。”宋嘯渡輕輕摸了摸她的發頂,“橫波,帶你家姑娘回房。”
宋琰聲欲言又止,在接觸他的目光之後,終是轉過身離開了。
他心意已決,大抵是無人說動了。
她坐在房中默然片刻,忽地抬眼看向橫波,“褚姑娘給的藥方子呢?離開之前,得有一件事我要弄個明白。”
橫波很快就找到了遞給了她。宋琰聲低眉又一瀏覽完方子,目光一凝,站起了身道,“走吧,去碧紗櫥。”
碧紗櫥已經掌了燈,門卻是開著的,門邊隱約坐著個人影。在一片昏昏晃晃的燈影中,馮氏抬頭見她,也不意外,起身迎了過來,“這麼晚了,六姑娘要來,也要多加一件衣裳才是。”
她拉著宋琰聲的手,明明她的手更涼。
“伯母才該是,這麼晚還坐在風口,也不去陪陪七妹妹?”
馮氏搖搖頭,“明人不說暗話,六姑娘,我知道你會來。”
端珣:媳婦兒在擔心我,感覺好開心~
意雲:主子已經秀恩愛一整天了,好煩==
端珣:好想念媳婦兒的魚羹~
阿好:不要得寸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