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車外落水的動靜漸漸小了,呼救聲也聽不到了。她掀開車簾看了看河面咕嘟嘟冒出的氣泡,無奈道,“那兩個人,幫我拖上來吧。”
意雲倒是奇了,不解道:“他們暗搓搓跟了你一路,看著就是心懷叵測。”
“我知道。”宋琰聲不欲與他多說,“這兩個是宋宅裡的人。”
“六姑娘,看來你江南一行也頗是精彩呀。”意雲聽了也不多問,拉起口罩,自視窗翻身而下,如一隻飛燕一般點足而去,一會兒便將淹得差不多的兩人丟了上來。
“誰派你們過來的?說!不說就繼續下去給我淹著!”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我們是宋府趙娘子的人,是聽她的吩咐跟著六姑娘出門來的!”這兩個家奴哪裡見過這等喊打喊殺的架勢,立馬嚇得磕頭求饒招了個乾淨,也驗證了宋琰聲的猜想。意雲聽完,直接一人給了一掌劈昏過去了。
她在車裡看著,眼睛掃過前頭歪倒在地的車伕,無奈一搖頭。意雲這手段,果真是簡單粗暴。
橫波眼睛尖,自是認出了那兩人的衣物款式,確實是宋宅裡的下使僕役,看樣子,似乎有些功底。
“他們,他們什麼時候跟著我們的?”橫波莫名其妙,“今兒個出府也沒帶著他們呀。”
“趙姨娘。”
宋琰聲收回視線,指尖在膝蓋上磨了磨,提示了一聲,面上卻是毫不意外。
依著趙姨娘此人心性,宋書聲房中的毒被褥被換下,不管有意無意,都會讓她焦慮疑心。宋琰聲是新來揚州的,毒草在此之前從未被覺察,她自然要更疑她幾分,這不,才有了這出跟蹤戲碼,狐狸尾巴實在是藏不住了。
這樣的小伎倆,宋琰聲自然猜得出來。
只是——
意雲足尖一點又飛了回來,一摘臉上口罩,後知後覺地撓撓頭,頗是不好意思地問道:“六姑娘,我是不是誤了你的事兒了?”
這兩人一路跟蹤而來,莫名其妙被打得落了水,可不就是打草驚蛇了嗎。她默默瞅了一眼笑得無辜的意雲,也扯了個笑臉大方回道:“不礙事兒。”
“嗨,我也覺得,不就是小小教訓了一頓嗎?”意雲擺擺手,深以為然,“這樣吧,六姑娘,你這車伕一時半會兒的也醒不過來,我送你們回去吧。”
“……”
對於毫不知情的局外之人,她還能說什麼呢。
等回了宅子用了晚飯後,宋琰聲照常去了書房聽上一耳朵。今兒書房裡倒是沒什麼動靜,宋嘯渡看了這丫頭探頭探腦地,好笑地招招手,“在那邊幹什麼呢,過來陪我下棋。”
她被逮了個正著,見祖母也在,便不敢造次了,規規矩矩地上前坐好。
“怎麼沒見大伯跟大哥哥在呢?”她抓著棋子,假裝不經意地問道。
“還在官衙裡呢,事情壓著太多,忙不過來了。”宋嘯渡眼也沒抬,“今兒個宴會玩得可好?”
她點點頭,想起什麼來,笑道:“曇花開得不少,想來要有好事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