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驚喜。不過此人脾性古怪,若時機成熟了,我自會引薦給三爺。”蕭長瑛委拒了他遞來的酒水,又聽他點點頭問了一聲,“前陣子你那姨娘和兄弟的事情可是處理好了?”
“是。”
蕭長瑛手指一頓,她未曾遭此次算計,想起來便恨得要命。
“三爺別擔心,只還有些收尾。”
“你一向仔細,我最是放心你。”端泓酒氣上頭,一拉她手,將人抱了個滿懷,他似乎是醉了,愛重地許諾道:“大事一成,你蕭長瑛,便是我正宮皇后。”
蕭長瑛聽聞,心頭大快。只要能坐上那個位置,什麼手段都可使得。
這邊宋琰聲拿了信走到祖父宋嘯渡的書房,老爺子也是連著幾天吃睡不香了。她原本以為江南一行要不了多久便能回京,可眼下這狀況,還不知要停留多久。
宋嘯渡一掠信上內容,久久不語,最後是長嘆一息。
祖母坐在一旁緩慢地替他按摩肩胛,眉頭皺的緊緊的。祖母向來是不關心政事的,只是瞧著老爺子連日裡煩心事一樁一樁,她本人又是個烈性脾氣,看了信上內容,當即怒從心起。
“這幫狗東西,欺上瞞下的黑心貨!災情已是迫在眉睫,我還奇怪著怎地賑災官員還沒到,原來訊息竟被這些腌臢狗官壓下去了!”
“涪江決堤,江水至今在倒灌,受害的全是老百姓。他們想著瞞天過海,可成萬的災民如何能拖得!”
“祖父,聖上如今雖已知曉,但遠水解不了近渴。”宋琰聲坐在一旁,皺眉沉默著聽完,才猶疑道:“揚州糧倉吃急,流民又是大批地湧進,伯父那邊……”
話還沒說完,宋至在僕從打傘護送下迅速跑進了內書房。今兒他回家的時辰比之往日甚早,再看他臉色不對,估計帶回了壞訊息。
老爺子歷經三朝,是最沉得住氣的。最壞的情況莫過於眼下,再有什麼也不會讓局面更壞了。
“坐下來,慢慢說。”再看向隨後進院子的大哥兒宋梅昌,神色也是著急,便放了茶盞道:“昌哥兒也進來罷。”
大房兩個頂樑柱坐下喘息了幾口,宋至連茶水也顧不得喝上一口,看向老爺子道:“父親,賑災官員今日派下來了。”
宋琰聲聽了卻是奇怪,這時祖母招招手將她拉到後頭屏風處,將書房留給他們商量議事。
“你這丫頭,什麼都要聽上一耳朵。這是男人們的事,自有他們的辦法,你個小姑娘家家的,聽這些作甚。”
她一步三回頭,走到門邊兒了才聽到那邊壓低聲音傳來一句:“……潘縱江……皇三子也在列中。”她心中一跳,腳步頓了一下。再仔細去聽,模模糊糊的卻在聽不到什麼了。
潘縱江是誰暫且不說,只是這皇三子端泓是個野心勃勃的笑面虎,她重活一世,看得透透的。賑災若是扯上這個人,她直覺裡不會有好事。也不怪她多想,次日落陽時分,又來了一封元盈的急信,聽送信的差事說,為著這封信,跑死了他一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