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地上便堆起了一座座用乾柴做的小山頭。少年綁好這些柴火放進竹簍裡,雙手各提一捆乾柴。如果你從後面看少年,與一個成年人並無兩樣,只是矮了點罷了。天微微亮的清晨,一個唱著歌謠的少年,一條泥濘的山路,幾捆綁結實的乾柴,怎麼看都不算是一個好風景呀。
等到少年走回小鎮已經快到吃飯的時候了,因為忙了一早上少年肚子早就已經咕咕作響,該是燒火做飯的時間了。
少年到了寫著黃記飯館的門口敲了敲門,“林小子又來賣柴火了?”一個打著哈欠的聲音從門裡傳出。不一會兒,門開了,站在門裡的是一個發福的中年大叔,他正是這家飯館的大廚,也可以說是這裡的老闆。
發福的大叔大致看了看柴火說道:“嗯,不錯,這樣的乾柴才能燒出美味的飯菜。喏,你的柴錢,”當然,他說話的時候仍然打著哈欠。
雖然少年知道不會少,但還是習慣地數了好幾遍。“德行,哪天虧過你柴錢?先別數瞭如果你去把昨天的碗洗了,中午就一起吃吧。”中年大叔略有不悅的說道。少年把柴錢放進自己的口袋,不再多說便去洗碗。
午飯過後,少年朝著書塾的方向走去。少年幾乎每天都會來,因為少年喜歡在這裡學字,這樣他就看得懂很多書了。在這裡教書的是一位老先生沒有人知道他叫什麼,交了糧食就能來這裡聽課。書塾不大,學生加他本人共計八人,但也算是很多人了,因為小鎮上的孩子多半不會讀書,都是跟著父母去謀生計。只有家境算得上不錯的才會讓孩子多漲一點學問。畢竟飯都吃不飽,學問再高也白搭。
“林溪哥!什麼時候教我打架啊。”一個約七八歲的小男孩子揪著少年的衣角問道。“小崔銘,打什麼打,你好歹也是個讀書人遇事要講道理。”林溪摸著他腦袋說到。
“你看我媽每次跟別人講道理,都壓不過對方的大嗓門,要我說講道理沒用。像你一樣才威風!”這個名為崔銘的小男孩反駁道。
林溪嘆了口氣,誰叫他那天收拾幾個小混混時剛好被小崔銘撞見,從那天起小崔銘便成了林溪的一個小跟班,單方面的小跟班,因為林溪更願意把他當作自己的弟弟。
“打架!?讀書人能打架嗎?回去把論語抄一百遍!”不知何時書塾的老先生已經站在這兩位少年郎後面了。
崔銘嚇了一跳說道:“先生,你怎麼跟個鬼似的,嚇死我了。”老先生嚴肅地比劃了一下戒尺。崔銘擺出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很不情願的回到座位上拿出了筆墨。
老先生看到崔銘老實本分地抄寫起了論語。便轉過身來對著林溪問道“決定了?”
林溪愣了一下但又迅速恢復神情認真地回答到“決定了。”
“多久?”
“不出三日吧。”
“確實有點倉促。” “
先生,學生有要事,不得不趕時間。”林溪解釋道。
老者對先生這兩個字沒有在意,猶豫了一會兒,眯眼盯著面前的少年,“也罷,到時候這裡有一份東西給你。”老者說道。
“三日之內學生會再來拜訪先生。”林溪承諾道。
就這樣,書塾前,一老一少,一問一答,看似別有一番風味。
正當少年準備離開時,老人突然正色道:“林溪,你可知道驚蟄二字!”
面對老者突如其來的話語,林溪並不明白老者的用意,便帶疑惑地答道:“難道不是仲春時節的開始嗎?”
老人依舊是一副嚴肅的模樣,面不改色地看著林溪。
林溪讀書少,自然也回答不上來,更別說此時老先生的話別有用意。
兩人面對面的沉默了一會兒,老先生面色稍緩,笑著道:“便是這個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