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事只是戰友之間的玩笑話,像他們這樣在軍中多年的老兵就算真的退伍了也不可能落到開黑店的地步,齊國的軍制承自前晉,早些年國家窮的揭不開鍋的時候都沒短了退伍士兵的補貼,這些年眼看著都喘過來氣了還能虧待他們不成。
給遼軍的飯菜裡面加的也不是什麼毒藥,就是一些蒙汗藥,吃了之後會昏昏欲睡渾身無力,也是為了防止遼人譁變,不讓他們有機會逃出軍營。
趙火長一邊看著鍋一邊和王媛閒聊,“方才聽幾個先鋒軍小子說王爺去尋您去了,您可見到王爺了?”
“他去尋我了?”王媛先是一喜,隨即便想到了先鋒軍修整的時候自己正在納蘭珠那裡,不覺有些遺憾,“許是錯過了吧,他怎麼跑到前鋒了。”王媛問道,當初不是說他那一隊人會在右路軍嗎?
難道他離開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
火頭軍不愧是軍中訊息最靈通的地方,趙火長很快就給出了答案,“聽說是因為周王爺鬧著非要去右路軍。”
周王兄啊,要是別人王媛說不定還要考慮一下是不是有什麼陰謀,要是周王兄她就不擔心了。
畢竟周王兄的封地就在右路軍行軍的路線上。
按照本朝的習慣,皇子和公主的封地一般在十歲的時候確定下來,周王兄生的不巧,是陛下登基之後第一個劃封地的皇子,陛下為了表示自己北伐遼國收復失地的決心,就把周王的封地劃到了薄州的州府。
以致於周王兄去年就藩的時候連個去的地方都沒有,一氣之下帶著王妃和孩子跑到北境投靠陳國公了。
實在是讓人唏噓。
這場準備了十四年的戰爭結束的很快,因為遼國國內混亂的政治局勢,齊軍並沒有遇到太大的抵抗,所有的俘虜的待遇都差不多,修路或者修復城牆,繁複的夯土工作會大量的消耗他們的體力,長期繁重的體力勞動也能磨平他們的銳氣,這足以保證他們在服役三年之後不會聚眾造反。
短短兩個月就把北部邊境恢復到晉時的三分之二,足以稱得上不世之功,按例當舉行獻俘典禮,陳國公從反抗激烈的幾個城池中挑出了一百多人準備帶回金陵參加獻俘典禮。
獻俘典禮對於敵人來說是一種侮辱,自然不會讓那些主動投降或者象徵反抗的人來參加,性格溫順不能四處衝撞,俘虜的相貌不能太過醜陋,若是驚了聖駕就不好了。
陳國公按照這個標準挑挑揀揀十幾天才帶著燕王夫婦和周王南下。
宣武帝也不催,只是在陳國公的到達金陵的時候與陳皇后一起出城十里迎接大軍凱旋。
君臣二人在城外半真半假的抱頭痛哭,一個說著愧對陛下信任直到現在才奪回薄州,一個說著薄州大捷足以告慰高祖皇帝和孝武皇后在天之靈,就連陳皇后也很在一邊抹眼淚,周王與燕王兄弟二人對視一眼,猛的掐了一把大腿,眼睛瞬間紅了,陳皇后掐著時間勸了宣武帝兩句,在不進城就要誤了吉時了。
接風宴在紫光閣舉行,這種的面上的大宴總是十分無趣,畢竟沒有幾個人敢在領導面前狂吃,白白浪費了名貴的廚藝。往往到了最後菜沒吃多少,酒倒是灌了一肚子。
今天反倒會好一點,因為他們最大的領導宣武帝高興啊,最先破壞規矩的是宣武帝,一連灌了兩杯酒讓指揮樂隊的禮官險些出錯,後來見宣武帝徹底放飛自我,禮官乾脆換了一首戰歌,氣勢雄渾的樂聲一起宣武帝徹底坐不住了,吃什麼,起來嗨!
頂頭上司都下場了下面的官員還能坐的住嗎?當然不能,反正大家高興,那就起來跳唄,反正這種場合誰不會跳誰尷尬,蹈舞禮都不會,一看就是當年入職培訓沒有好好學。
蹈舞禮出自周禮,本是臣子面君時行的禮節,後來在晉宣宗時被歪成了大型舞會,一般在大型宴會上才會用到,君臣共舞以祭天地鬼神,年老體衰跳不了也沒事,伴個奏也不算失禮,再不濟打個拍子也是可以的,有些職位較低坐到大殿角落的也可以趁機摸魚多吃幾口菜。
總是這是一個老少皆宜,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禮節,大多數臣子都不介意陪著陛下跳一會,畢竟打了勝仗高興。
王媛被懷寧公主拉去跳舞了,慘遭拋棄的蕭紹揀了個琵琶跑到懷寧公主的駙馬身邊騷擾自己的姐夫,收穫了吳英的白眼一枚,有本事把你媳婦搶回來啊,在我這搗亂有什麼用。
好好一場接風宴被宣武帝攪成了大型酒後蹦迪現場,跳嗨了的大臣踩著鼓點被宮人送出了宮,抱著柱子吐槽自己這些年有多辛苦的宣武帝在周王和蕭紹習以為常的眼神中被陳皇后敲暈扛回了寢宮,吳英扶著微醺的懷寧公主向兩人告辭,王媛醉的狠些,捧著蕭紹的臉傻笑,趁著蕭紹向周王告辭的時候在蕭紹臉上啃了一口,蕭紹的臉瞬間紅了,手忙腳亂的向周王行了禮抱起王媛就往外跑,完全沒有注意到周王一言難盡的表情。
你臉上還有牙印啊四弟。
“周王殿下,你要在宮中留宿嗎?”一個宮女忍著笑問道。
“留!”為什麼不留,一個個光天化日之下舉止親密,欺負他王妃不在金陵是嗎?
一群回家照顧媳婦的傻子,他可以宮裡玩侄女和弟弟,周王報復性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