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所有人都忘了這一層,只是蔣姓本就是一個大姓。這太陽所照之處,不知有多少從不相識的蔣姓人家。即便是一個祖宗的,出了五服以外,都已經說不上多親了。
就好似當年,蔣石松從一個小小計程車兵,一步一步爬上了大將軍的位置,跟著老皇帝東征西討,平定邊疆戰亂,被封了一個威武侯的稱號。自此之後,不知道有多少同姓之人打著一個祖宗的說法,上門打秋風來著。
只是現在蔣先生如此肯定地說他可以將藍宇成帶進威武侯府,且讓老侯爺親自出面一見,不得不讓藍宇成往他們兩人的姓氏之上聯想。
再加上藍宇成曾經從小若的口中得知,當初是因為欠了小若生母的人情,所以才會逗留在京都之中照顧小若,現在想來,這蔣先生的來歷倒的確頗為不明不白。
藍宇成抬眼,看向在座的所有人。蔣先生的神色之中坦然一片,只是沒有絲毫要將此事說明白的樣子;作為蔣先生唯一的嫡傳弟子,義楚除了一臉喜意之外,眼底的疑惑與金琮如出一轍,想來他們二人對蔣先生所言頗為意外;只是那平日裡喳喳呼呼的瘦老頭,此刻卻安靜得不像他了,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想來他們兩位相交這麼久,應該是知道彼此的底細的。
小若從小便是體弱多病,好幾次更是差點一命嗚呼,那時候蔣先生就已經在她的身邊。試問,一個醫術不凡的人,一個能與處於鼎盛時期的威武侯府搭得上關係的人,若是當真有所圖,又能在一個小姑娘身邊圖謀到什麼
藍宇成目光之中快速地閃過一絲肯定,無論蔣先生與蔣老侯爺到底有什麼關係,他都必定不會將壞心放在小若的身邊,一個他幾次三番親手從鬼門關拉回來,猶如親女一般的小若身上。
“好,那就勞煩蔣先生陪在下走這一趟了。”藍宇成坐在輪椅之上,恭恭敬敬地躬身作偮,為的,是蔣先生從前那般照顧小若;為的,是蔣先生現在願意陪他一同前往。無論這件事到底是成還是否,這份心意卻是比什麼都重要的。
蔣先生聞言點了點頭,只是臉上的表情卻是深沉了許多,深沉得讓人有些看不透了。
威武侯府頗得聖心,賞賜的府邸自然是最靠近皇宮的地方,自然與這普通百姓所住的妙醫衚衕相差甚遠,絕非幾步路就能走得到的。況且,藍宇成現在只能靠著輪椅行走,如此貿貿然地在街上出現,未免太引人注目了些。不想太過張揚,蔣先生便讓義楚去巷口瞧瞧可有馬車路過。
義楚到了巷口,等了許久都不見蹤影,便走到了不遠處的酒樓裡,想向小二打聽打聽附近可有什麼人做馬車生意的。小二得了些賞錢,笑眯眯地便將義楚領到了馬棚裡,朝著裡面的一人喊道:“哥哥,生意來了”
說著,便看見那人轉過了身來。義楚仔細一看,此人不是那日將他們送進京都的人嗎當真是趕了巧了。
義楚倒還沒說上什麼話,那人卻已經幾步走到了義楚的面前,伸出他那隻類似熊掌的大手重重地拍在了義楚的肩膀之上,大聲地笑呵呵著說道:“原來是兄弟你啊。”
義楚不過是個學醫的,手無縛雞之力,被這麼一拍,就只覺得肩膀那處酸痠麻麻的,可也不好板起臉來對著人家的笑臉。義楚苦笑著揉了揉肩膀,道:“正是在下,那日多虧了您才那般便宜了。”站在義楚對面的,正是他們第一日進京時遇到的大漢,也正是和城門口的茶寮老闆吹牛的大漢。
“無事無事,你們不是都把了錢嘛哥哥我也就有這麼些氣力沒處使,哪裡說得上什麼謝不謝的。”大漢爽朗地笑出了聲。
“今日倒也要麻煩你了,我家兄弟想去個地方,只是你也知道他行動不便,還要勞煩你一次。”義楚點了點頭,便直接向大漢說明了來意。
“好說好說,你在此處等等,我去將我的馬車牽過來。”說著,大漢便轉身朝著馬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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