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此之時,卻發現謝丹娘那滿臉的蒼白並非像假裝之態。就算是現在,他還能感覺到,懷中的謝丹孃的身子,正在微微顫抖之中。
“你,說!”藍士康眉頭皺起,指著語兒說道。
語兒一個哆嗦,說起話來也有些不連貫:“回,回皇上的話,剛才,剛才娘娘讓奴婢們出去,她,她說想要一個人休息片刻。然後啞妹回來了,進了寢室,奴婢們就在門外聽見娘娘的叫聲,就衝了起來。”語兒偷偷抬起頭來,看了藍士康一眼。正巧藍士康正看著她回話,四目對視,語兒自然身處下風。許是害怕受到責罰,語兒指著小若說道:“就是她,她進來了之後,娘娘才大叫的。”
藍士康猛地將目光射向了小若,其中滿是質問。
小若立刻跪下,然後搖頭。取出紙片和炭筆,寫完之後,交給了藍士康:“奴婢進門之時,娘娘已經沉睡夢中。只是睡的很不安穩,所以奴婢並未離開。也不知娘娘夢見了什麼,突然就大叫起來。奴婢斗膽上前,替娘娘推拿一番。”
“娘娘的床榻,豈是你這等卑賤之人可以上去的?!”見小若反駁,語兒看著小若說道。
“閉嘴!”藍士康有些不耐煩地看著眼前三個卑微的女子,也不知謝丹娘是如何管教的。
“疼,疼,皇上,臣妾,臣妾肚子疼……”謝丹娘本想開口說話,卻突然察覺腹部一陣疼痛。
藍士康即使那日在金鑾殿之上,殺死自己的兄長也不曾皺過眉頭一下,此刻卻有些大驚失措了起來。
“快,去傳御醫!”藍士康一臉焦急地看著謝丹娘,將她輕輕放在床榻之上,衝著身後的三人喊道。
淺兒和語兒聞言,立刻從地上站了起來,就朝著門外衝去。傳太醫只需一人,只是其內的氣氛太過緊張,她們都不想留下。萬一皇貴妃娘娘真有什麼好歹,留在那裡,絕對是眾矢之的。
“你不是會醫術麼,還不過來把脈!”藍士康直接一把將小若拉至床前,看著她,指著謝丹娘說道。
小若秀眉低蹙,她並無意讓謝丹娘流產,只是想要嚇嚇她,想讓謝丹娘知道,只有她在,只有她的那一手按捏之術,才可保她高枕無憂。否則,必定夢中多有糾纏。
一個生命,可能因為她而間接死亡。雖然孩子的父親是藍士康,雖然她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可她並不想害死這個無辜的孩子,更何況,他還沒有欣賞過這世上的美好。
小若身處的手指有些顫抖,無關醫術。而是她心靈深處,強烈的罪惡感。還有,害怕。
“你在猶豫什麼!”一直關注的謝丹孃的藍士康,突然看見小若的手,到現在還沒有搭上謝丹孃的脈,眉頭也越皺越緊。
小若在藍士康的盯視一下,將手指搭在了謝丹孃的手腕之上。片刻之後,取出紙片,將記憶之中,保胎的配方寫了下來。
藍士康看著那一張紙,卻遲遲未曾讓小人去煎制。從來都是處事小心的他,又怎麼可能去相信一個剛進宮的女大夫。
“叩見皇上!”院首大人身後跟著幾名御醫,匆匆忙忙地從嵐蕭宮之外跑了進來,在藍士康面前磕頭行禮。
從皇貴妃娘娘有孕起,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拿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唯恐出現個好歹。畢竟皇上的子嗣太過單薄,即為五年中,至今竟然只有皇貴妃娘娘懷上龍子。
若是出了什麼事,別說他們這群御醫頂不住來自聖上的怒火,恐怕也成了全天下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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