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身於世是需要資本的,顧青的資本便是這個時代想都無法想象的稀奇本事,終有一天,他會讓這個世界震驚。
仍是炎熱的一天,顧青躺在帥帳內像一塊正在被煎的麵餅翻來覆去,熱得腦子發懵的他在猶豫要不要帶著親衛再次去赤河邊紮營,那裡至少能釣魚兼泡澡。
正在猶豫時,帥帳外傳來韓介的聲音。
“侯爺,出事了。”
顧青心一緊,當即翻起身來,沉聲道:“進來說。”
韓介走進帥帳,面色凝重地道:“侯爺,右相楊國忠給安西調撥了一萬匹戰馬,兩萬件兵器以及五十萬支箭矢弩矢,押運戰馬和兵器的人已經到了大營……”
顧青嘆了口氣,道:“說吧,出了什麼事。”
韓介猶豫道:“還是讓押運的人來說吧。”
說著韓介掀開門簾,一名披甲將軍走入帥帳,先向顧青行禮,然後哭喪著臉道:“末將是右金吾衛都尉,奉楊相之命押送一萬匹戰馬和兩萬件兵器來安西,不料路途上出了意外……”
“什麼意外?”
“末將奉命領兩千金吾衛將士和五千民夫押運戰馬和兵器,本來一路太平,誰知路經涼州時,被河西節度使哥舒翰攔下了,哥舒節帥非要招待末將,當夜邀請末將飲宴,末將赴宴回來後,發現所押運的戰馬和兵器皆被河西節度使府的將士們收管了,說是奉了哥舒節帥的軍令,保護我們的戰馬和兵器不被人所搶,我們押運的金吾衛將士都不準靠近……”
“末將頓覺不妙,想再次求見哥舒節帥,卻被拒見,第二天一早,哥舒節帥卻派人告訴末將,戰馬和兵器奉還,讓我等上路,末將特意數了一下,戰馬和兵器都沒少……”
顧青奇怪道:“既然數量不差,你為何說出事了?”
將領哭喪著臉道:“數量確實不少,但……戰馬的品質卻不一樣了,至少有五千匹戰馬被人掉了包,楊相撥付的這一萬匹戰馬皆是三四歲左右身強力壯的好馬,結果五千匹戰馬被換成了十來歲體弱多病的老馬……”
顧青呆愣片刻,接著整個人都炸了,猛地拍案而起,勃然怒道:“哥舒翰敢搶我的戰馬?”
都尉嚇得渾身一顫,垂頭道:“末將發現戰馬被掉包後,馬上回節度使府求見哥舒節帥,想要個說法,但哥舒節帥避而不見,他麾下的部將也振振有詞說絕無掉包之事,末將兵少將寡,又是在河西節度使的地盤,不敢與之衝突,只好將戰馬和兵器帶來安西……”
顧青氣笑了:“原本以為在‘無恥’這個領域,沒人比我強了,沒想到哥舒翰竟不甘讓我專美於前,哈哈,好個哥舒翰,無恥的主意打到我頭上,當真以為我顧青是吃素的。”
韓介寒著臉道:“侯爺,此事不可善了,否則有一便有二。河西節度使的地盤正好是長安到安西的必經之路,無法繞過去的。這一次咱們若忍氣吞聲,將來朝廷無論向安西撥付多少錢糧兵器和戰馬,都會被哥舒翰中途截留或是掉包,咱們吃虧吃大了!”
顧青深吸口氣,道:“咱們先禮後兵,讓段無忌進來,用我的名義給哥舒翰寫一份公函,質詢此事始末,並請哥舒翰速速歸還我五千匹戰馬……”
韓介皺眉道:“侯爺,哥舒翰敢幹這事兒,恐怕不會在乎侯爺的公函……”
顧青冷笑道:“公函不是給他看的,是給長安朝堂的天子和朝臣看的,我依禮而爭,有理有據,若哥舒翰不歸還,我再刀兵相向也就佔住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