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顧阿兄果真非池中之物,當初幸好從石橋村走出來了,否則平白耽誤了他一身的本事,魏參,你要多向顧侯爺學學,學得一點皮毛都夠你一生富貴無虞了。”
魏參笑道:“我連書都不會讀,這輩子大抵也只是個勞碌命,只能指望兒子了。”
商隊走在大街上,卻不知去哪裡找顧青,馮樹有些躑躅,站在原地遲疑不定。
路口不遠處便是福至客棧,皇甫思思百無聊賴地坐在門邊,嘴裡嚼著西域胡商獻殷勤送的乾果,見街上一支五十人的商隊停在路心一動不動,皇甫思思觀察了一陣,揚聲道:“哎,你們,說你們呢!莫在路中間停留,被巡街的團結兵瞧見了,免不了一頓訓斥。”
馮樹等人急忙讓出路來,眾人牽著駱駝避讓到路邊。
馮樹見有人搭理他們,於是上前微笑行了個揖,道:“這位姑娘,叨擾了。老漢想向您打聽個人……”
皇甫思思笑道:“說吧,長住龜茲城的我大多認識,您要打聽的是誰?”
馮樹遲疑了一下,道:“姑娘可知顧青?他是……呃,節度副使,還是個侯爺,聽說就在龜茲城裡。”
皇甫思思眼睛一亮,然後認真地打量馮樹,不答反問道:“這位長者,您是顧青的什麼人?”
馮樹一聽似乎有戲,急忙道:“老漢是顧青的同鄉,咱們這支商隊就是他寫信讓我們來的,以後要在龜茲城裡做買賣呢。”
皇甫思思頓時明白了,愈發客氣地道:“顧侯爺不在城內,他通常住在城外駐軍大營的帥帳裡,大營不準尋常人進入,長者若不嫌棄,不妨來妾身的小店歇息用飯,稍停妾身派個夥計去大營稟報顧侯爺,侯爺得訊後一定會盡快趕來的。”
馮樹急忙道謝,隨即猶豫地朝客棧內看了一眼,遲疑道:“我們五十來人,用飯所需多少銀錢?姑娘的店看起來不便宜……”
皇甫思思嫣然笑道:“不要錢,不瞞長者,妾身與顧侯爺是朋友,侯爺也經常來我店裡用飯,他從來沒給過錢,反而還要我倒貼呢……”
馮樹驚訝地道:“啊?顧青他……不像是白吃白喝的人呀,他怎能如此,姑娘放心,待見到顧青後我定會教訓他,雖然他如今官高爵顯,但在村裡也要叫我一聲叔……”
皇甫思思順勢便改了口,笑道:“阿叔莫惱,什麼錢不錢的,妾身與顧青鬧著玩呢,朋友之間哪裡在乎這個,侯爺平日也幫了我不少,能在妾身的小店用飯已經是我的榮幸了。”
馮樹彷彿察覺到了什麼,認真地打量了她一眼,見她芙蓉玉面,嬌媚如花,心中不由一緊,試探問道:“姑娘與顧青……只是朋友?”
皇甫思思笑道:“是朋友。”
馮樹點點頭,也笑了,笑容憨厚無害,像沒見過世面的老農。
“朋友好啊,呵呵,或許過不了多久顧青的未婚妻也會來,懷玉姑娘是個不遜鬚眉的好姑娘,你與懷玉也一定能成為朋友。”
皇甫思思臉色立變,接著心下悽然。
這個叫懷玉的女子,究竟有著怎樣的魅力,上次那兩個小同鄉意有所指地告訴她,懷玉是顧青的未婚妻,今日來了個同鄉又告訴她同樣的事,儘管沒有直言,但皇甫思思能看得出顧青這些同鄉對懷玉的維護之情,他們生怕有人搶了懷玉未婚妻的位置,若有若無地形成了一個保護圈,保護著這位女子。
那麼,顧青對懷玉的用情有多深呢?
傍晚時分,顧青匆匆從城外大營趕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