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準備叫夥計,顧青忽然想起了什麼,盯著韓介道:“上次安西軍大營鬧過以後,你後來去找過營妓嗎?”
韓介臉頰微微一抽,道:“沒找過,但我去過鎮上的青樓,花錢的地方沒那麼多麻煩,買賣你情我願。”
見顧青臉色一變,似乎又打算叫公筷,韓介又補充道:“……我沒用嘴。”
顧青臉色鬆緩下來,隨即嫌棄道:“不懂情調,這種事呢,對技術還是頗為講究的,不謙虛的說,技術這一塊我拿捏得死死的,往後我可以慢慢教你幾招。”
這句倒絕非吹牛,顧青上輩子積累的理論知識能讓人感動到落淚。
到了這一世顧青也沒忘記學習古代的先進經驗,可惜那些畫不正經畫冊的人太不正經,簡直是詐騙,顧青無法從大浪中淘到金沙,只好悻悻放棄學習研究。
誰知韓介卻嘆氣道:“侯爺,您一個沒成親的雛男子,平日也沒見您去過青樓楚館,府上更是寒酸得連個歌舞伎都沒養,末將很難相信您有何男女方面的招數啊……侯爺若不棄,末將倒是可以教您幾招,從寬衣解帶這一步開始教……”
顧青臉色隱隱發青,感受到來自這個世界深深的惡意,像一輛重型卡車狠狠撞上了自己,胸口又悶又痛。
我是處男的秘密……是誰走漏了風聲?
“上菜!”顧青重重拍桌子,臉色鐵青扭頭朝夥計吼道。
意難平,情緒有點激烈,今日便砸了這家店,讓掌櫃得個便宜。
…………
托盤上擱著三盤菜,都是肉類,大漠裡很難吃到蔬菜,大多是肉,只有大唐的商隊過來,偶爾能帶幾斤風乾的蔬菜來,吃起來乾巴巴的,還得花天價買下。
夥計端著托盤,正打算上前,鼻端卻聞到一股香風,一雙纖細的玉手接過他手中的托盤,笑道:“那一桌我親自來吧。”
嫣然一抹輕笑,夥計已迷失在她的笑靨中,吞了吞口水,輕聲道:“掌櫃的您可小心,那幾桌客人都不大好招惹,尤其是正中那一桌,年輕的那位好像脾氣不小……”
皇甫思思朝顧青投去一瞥,道:“那位,莫非是新來上任的安西節度副使顧縣侯?”
夥計點頭:“是,這位侯爺聽說脾氣很大,動輒砸店,前幾日還聽說他領著親衛闖入了安西軍大營,當著安西軍將士的面打斷了一名旅帥的腿,好凶的……”
皇甫思思笑得愈發迷人,道:“這位侯爺長得雖然不喜慶,但……”
沉吟許久,終究沒能說出任何外貌上的優點,只好強行圓回來:“……但至少年輕呀,無妨的,我親自去招待,就不信哪個男人捨得當著我的面砸店。”
皇甫思思理了理髮鬢,又從懷裡掏出半片猩紅的唇脂,夾在雙唇間抿了抿,然後練習了一下自己的笑容,確定自己的儀態和模樣能迷死男人後,才雙手託著木盤搖擺著盈盈一握的腰肢走出來。
走到顧青身前,皇甫思思將酒菜擱在桌上,朝顧青嫣然一笑:“這位客官可是新客,眼生得緊。”
顧青的臉色頓時更難看了。
剛才被韓介拆穿了處男身份,顧青本就很不爽了,現在這個女人說什麼“新客”“眼生”,活脫一老鴇的語氣,難道我是處男的秘密已天下皆知了嗎?
斜眼朝她一瞥,嗯,這是個女人,長得也不錯,邊塞之地居然也有如此美麗的女子,由此可見……
“大唐人?”顧青忽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