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鮮于仲通的信寫完,看著滿紙歪歪扭扭的字跡,顧青嫌棄地嘖了一聲,皺眉搖頭長嘆,將信封口交給下人找快馬送出去後,顧青順手從書房裡取出一本字帖,是當初顏真卿送給顧青的,顧青老老實實按著字帖臨摹起來。
剛寫了兩個字,顧青便不耐煩地扔了筆。
轉念一想,我已經如此完美了,唯獨只剩字醜這一個缺點,就不能當做紀念品一樣好好保留這個缺點嗎?
顏真卿的字帖留著,鎖在匣子裡,當成傳家之寶留給子孫後代,有機會請老顏喝頓酒,多訛他幾幅字畫。
不僅如此,李白,杜甫,王維這些詩人都要找他們訛幾幅字,如果顧青的後代是個不爭氣的敗家子,光是這些名人字畫也夠他敗幾年了。
坐在雅不可耐的書房裡,顧青腦子裡卻打著如此市儈的主意,越想越有道理,於是興致勃勃地提筆寫訛詐名單。
剛寫了幾個名字,許管家在外面小心翼翼地稟報,有一位親衛求見。
顧青抬頭,讓許管家領親衛進書房。
原本自家親衛見他是不需要通報的,不過書房位於顧家的內院,古代規矩森嚴,外人是不能隨便進主人內院的,尤其是身份低微的親衛。
沒多久,一名親衛如履薄冰地走進書房,神情緊張地垂頭不敢出聲。
顧青看了他一眼,然後笑道:“石三郎,有事嗎?”
與親衛們認識了這些日子,顧青早已能夠熟悉地叫出每個人的名字了。
石三郎是個年輕人,十八九歲年紀,平日裡在袍澤們面前比較活潑好動,但在顧青面前卻很老實內向。
“侯爺恕罪,小人原本不該打擾侯爺清靜,但有件事小人不得不說……”搜讀電子書
顧青溫和地笑道:“有事說事,莫說什麼客套話,在我面前不必拘束,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石三郎感激地笑了笑,接著面容一肅,道:“侯爺,鄭向的家裡出事了,不知為何扯上了官司,原本案子發落洛南縣衙處理,後來竟鬧上了商州刺史府,韓將軍前日趕去商州,欲去刺史府辯個是非道理,卻被商州刺史下令亂棍打出……”
顧青皺眉,站起身走到石三郎面前,神情有些發冷:“說清楚,鄭向家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何扯上了官司?”
石三郎搖頭道:“小人不知,韓將軍請人來侯府報信,小人又是鄭向的同鄉,故而先向侯爺稟報。”
“韓介還在商州麼?”
“是,刺史下令將韓將軍亂棍打出刺史府,韓將軍受了點輕傷,正在商州打點刺史府的官員,探問案情始末。”
顧青又問道:“鄭向呢?他被當地官府拿住了麼?”
石三郎搖頭:“小人不知,報信的人只匆匆說了幾句話便走了,小人無從得知鄭向的下落。”
顧青沉吟片刻,然後果斷地道:“召集所有親衛府門前集結,叫管家備好馬車,咱們去商州。”
石三郎頗為意外地道:“侯爺也親自去麼?”
顧青拍了拍他的肩,笑道:“你們護我周全,我也有責任護你們的周全。”
見石三郎面露感動之色,顧青又笑了:“莫高興得太早,我雖親自趕去,但也要講道理的,若果真是鄭向理虧做錯了事,王法無情,該如何判就如何判,我不會偏袒的。”
石三郎急忙道:“小人是鄭向的同鄉,認識多年了,一直視他為兄長。鄭向從來不是惹事的人,定是有了什麼誤會,或是被人構陷。”
顧青笑道:“猜測無用,親眼見到才算數,莫耽擱了,馬上啟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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