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臉色鐵青,緩緩搖頭:“恐怕等不到天黑了,他二人在長安並無靠山,進了大牢差役不會對他們客氣,若等到天黑大概只能給他們收屍了。”
女隨從一愣,然後急道:“顧公子,您可莫衝動,十二孃正在為此事奔走,很快會有結果的。”
顧青語氣堅定地道:“他們是我從蜀州帶出來的,我要保他們周全。晚一刻便是生與死的距離,我擔不起這個險。”
說著顧青匆匆往外走去,女隨從無奈只能跟著他。
顧青邊走邊道:“你是騎馬來的還是坐馬車?”
“馬車。”
“走,帶我一程。”
“顧公子欲往何處?”
“太府寺,找楊國忠。”
“此事與楊國忠有關?”
顧青沒回答,沉默地坐進停在家門前的馬車,女隨從倒也不拘小節,很痛快地跟著鑽進了馬車,車伕一揚鞭,馬車在石板路上不疾不徐地走起來。
半個時辰後,馬車到了朱雀大道邊的太府寺,楊國忠雖然當了十五個官兒,但最重要的是太府卿,太府卿掌管朝廷錢糧庫藏,鹽鐵倉廩,屬於九卿之一。
顧青急匆匆下了馬車,向門口的軍士遞上腰牌,軍士懶洋洋地瞥了一眼,沒搭理他。
顧青苦笑,長安城裡別的不多,官兒特別多,區區一個正八品錄事參軍,哪有資格見太府卿。
無奈之下,顧青只好告訴軍士,自己是楊太府的同族弟弟,曾經在景陽岡打死過一頭猛虎。
軍士上下打量,滿臉不信,然而這年頭的人對鄉土宗族之情特別重視,“同族弟弟”這個身份比錄事參軍重要多了,軍士害怕顧青說的是真話,不敢擔責任,只好不情願地進去通稟,沒多久便有差役出來相請。
顧青匆匆進了太府寺,顧不上觀察太府寺的環境,差役將顧青領到後院東邊的一間廂房後,顧青連門都沒敲便徑自闖了進去。
楊國忠正坐在桌案邊提筆寫字,見有人不告而入,不由大怒,見來人是顧青,楊國忠的臉色頓時由陰轉晴。
顧青進門便匆匆拱手:“楊太府,來不及解釋了,借您名頭一用,順便再借您幾位親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