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春打起了精神,重重點頭,咬牙道:“沒錯,我的敵人是她們,不是你。”
輕輕瞥了皇甫思思一眼,萬春傲嬌地道:“既然不是敵人,我以後會對你好的,你多幫我吹吹枕頭風,在顧青面前為我美言幾句,必少不了你的好處,哈哈。”
豪邁狀笑了幾聲,萬春一轉頭,發現馬燧仍跪在地上眼巴巴地瞧著她。
萬春臉一紅,端莊地仰起了鼻孔:“馬燧,你這人不壞,可願投靠顧青,在他麾下幹出一番功業?”
馬燧遲疑了一下,老實道:“末將只願投降,不願跟隨顧公爺。”
“為何?跟隨顧青有何不對嗎?”
馬燧沉默半晌,低聲道:“顧青,欺世盜名之輩,安西軍洛陽一戰,函谷關一戰,潁水一戰,三戰皆勝,斬敵十餘萬,明明已佔盡戰局先機,可率全軍收復關中,然而他卻退守鄧州,據南而取守勢,白白放棄了大好局面,置關中失地臣民哭嚎而不顧,只知惜身保命,擁兵自重,而天下人卻對他和安西軍讚譽有加,難道不是欺世盜名嗎?”
一番話令皇甫思思和萬春皆冷下臉來,旁邊的王貴和親衛們更是勃然大怒。
“姓馬的,你無知不要連累我家公爺,微末卑賤之人,豈知我家公爺的擔當與辛苦?你也知安西軍接連三戰皆勝,卻不知三戰下來我安西軍折損多少兵馬。”
“函谷關一戰,我陌刀營三千人獨擋五萬叛軍,折損大半,豁出性命愣教叛軍無法前進一步,公爺選擇守勢是為了避免無謂的犧牲,非要將安西軍全打光了,天下人就滿意了?”
王貴狠狠呸了一聲,道:“連天子都棄國都而逃,憑什麼讓我們安西軍全死在關中?誰不是爹生娘養的?放眼看看朝廷所謂的平叛王師,誰不是節節敗退?唯獨我安西軍打得叛軍不敢南下一步,你有何資格說我家公爺欺世盜名?你若有本事,自己上陣殺敵給我們看看。”
王貴說完忽然驚覺萬春也在,於是急忙躬身賠罪道:“小人言出無狀,請殿下賜罪。”
萬春哼了一聲,扭過頭沒出聲,王貴說天子棄國都而逃,話是沒錯,終究當著面說她的親爹,她心裡確實有些不舒服,但人家是顧青的親衛,她能拿他怎樣?
皇甫思思冷著臉道:“平叛征戰之事,我們婦道人家不懂,但顧公爺和安西軍不容你詆譭,他們與叛軍浴血廝殺之時,你們在哪裡?你們在做什麼?什麼都沒做的人,有何資格評價那些為國征戰的將士健兒?”
馬燧臉上漸漸露出愧色,垂頭道:“是,末將說話過分了,願向顧公爺賠罪。”
堡寨外,忽然傳來隆隆的戰鼓聲,那是安西軍進攻的訊號。
馬燧頓時色變,急聲道:“錯皆在末將,末將願投降,二位還是請顧公爺速速停戰,末將麾下兒郎亦是為國平叛的精勇之士,何必自相殘殺,而令親者痛,仇者快。”
萬春悠悠道:“投降可以,但必須要按我的規矩投降。”
“殿下有何規矩?”
“我的規矩就是,你是被我的赫赫威名所懾,於是二話不說納頭便拜,心甘情願投降安西軍,總之,你投降是因為本宮,明白嗎?”
皇甫思思和王貴一臉無語地看著她。
還“赫赫威名”,多厚的臉皮才說得出這番話,就算你真厚著臉皮說出去了,顧公爺肯信嗎?
…………
堡寨外,戰鼓聲的節奏越來越快,顧青的眼神也越來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