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啥?我又沒得罪他。”顧青不解地道。
張懷玉嘴角一勾,道:“大約……咱倆成親的時候,房尚書與你的看法不一樣吧,至少對他來說,你應該是特別不配合的那種人,成親的第二天,我聽懷錦說,成親那晚主持了最後的禮儀後,房尚書連杯酒都沒喝便逃命似的離開了,段無忌拼命留都沒留住,逼得急了,房尚書甚至以死相挾,說不讓他走他便死在咱家門口,讓喜事變喪事……”
顧青呆愣許久,然後露出受傷的表情:“我以為他很欣賞我呢……”
張懷玉白了他一眼:“人家是不敢惹你,不然早就拂袖而去了,你以為你招人愛呢。”
顧青悵然嘆道:“我本將心向明月,明月說,‘莫挨老子’……”
張懷玉忽然想起什麼,又道:“對了,懷錦近日來咱家比較勤,每次在府裡各個院子竄來竄去,與她聊天她又忸忸怩怩,傻妹妹那點小心思還以為我看不出來,咱倆既然已成了親,選個吉日將懷錦也納進來吧,她怕是急了,生怕你反悔不要她。”
顧青決定發揚一下傳統美德,就是前世網路段子上看到的那樣,夫人主動求丈夫納妾,丈夫卻非常淡定地看書。
“夫人你看著安排吧,莫拿這些俗事煩我。”顧青盤著腿,神情淡然地道。
張懷玉氣不打一處來,抓起炕桌上一盤炒黃豆朝他扔去。
顧青一閃,還是有幾顆迸到額頭上。
吃痛地揉了揉額頭,顧青嘆道:“毆打一位手握十萬雄兵的王爺,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皇甫思思幫著顧青揉額頭,笑道:“您都手握十萬雄兵了,為何還是一副不正經的模樣,難怪懷玉阿姐要揍您。”
三人正說著話,外面忽然有丫鬟稟道:“王爺,宮裡來了旨意,請王爺接旨。”
顧青一愣,然後起身朝外走去。
一炷香時辰後,顧青捧著一封聖旨緩緩走回後院,無奈地把聖旨往炕桌上一扔。
張懷玉好奇地展開聖旨迅速掃了一眼,吃驚地道:“天子賜婚?”
顧青嘆道:“是,尚萬春公主,擇日迎娶,太史局掐算了日子,大約在下月。”
張懷玉神情複雜地沉默許久,幽幽地道:“你的女人真是越來越多了呢……”
顧青急忙道:“這位可不是我想娶的,昨日太廟獻俘之時,天子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提起此事,當時我便回絕了,沒想到……”
張懷玉只有片刻的失意,然後很快恢復如常,冷靜地道:“萬春公主也好,畢竟與你早就相識,我與她也曾有過照面,總比強塞一個陌生女人進門好。”
一旁的皇甫思思遲疑道:“這位公主殿下若進了門,算妻還是妾?”
顧青不假思索地道:“當然是妾,咱家的正室夫人只有一位,公主也無法取代,她進門後,規矩必須遵守,否則便送她回宮。”
張懷玉白了他一眼道:“莫亂說狠話,萬春公主其實也是個可憐女子,她對你的情意瞎子都看得出來,蹉跎了這些年的芳華就為了等你,她進門後你好好待她,莫讓她委屈了。”
頓了頓,張懷玉神情變得精明起來:“你與天子如今已是水火不容,尤其是圍剿史思明之後,打破了天子的佈局,天子應對你恨之入骨才對,為何突然施恩賜婚,此舉分明是想緩和你與他的僵冷對峙局面,他有何企圖?”
顧青笑了笑:“他在拖延時間,這幾日我收到幾份軍報,北庭,河西,隴右等藩鎮兵馬頻頻調動,各鎮節度使約莫已收到天子的密旨,欲率軍赴京勤王,呵。”
張懷玉悠悠撥出一口氣,道:“如此說來,大戰即近,天子馬上要與你徹底撕破臉了?”
“臥榻之側,豈能容猛虎安睡?我與他刀兵相向是遲早的事。”
張懷玉神情怔忪地道:“那是你們男人的事,倒是萬春公主……真是可憐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