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傳經一愣:“‘洗白’?呃,這詞兒倒是新鮮,沒錯,就是洗白。萬民愚昧,聽風便是雨,各大世家在民間威望頗高,民眾對世家還是頗為信服的,我們說什麼,他們便信什麼。”
顧青笑容不變,心中卻對世家越來越警惕。
合作是合作,但不可否認,世家也是個禍患,如今大家是同盟,一致對外時自然順風順水,若有朝一日自己與世家產生了不可調和的矛盾,世家也會用同樣的法子來對付自己,對這些心懷禍胎又有本事的人,不能不防。
謝傳經又道:“前日聽長安的族姐說,郡王殿下要考驗咱們世家,欲查出趁戰亂在河南關中大肆圈佔土地的權貴,此人我們已查出來了,準確的說,不止一人,而是一夥人……”
顧青揚了揚眉,道:“哦?是誰?”
“為首者,太上皇陛下十二子,儀王李璲,授河南牧,權從者,永王李璘,延王李玢,盛王李琦,信王李瑝等,共計十餘皇子,還有兩位公主和駙馬都尉亦涉事其中。”
顧青笑了:“這團伙作案居然是一幫高階團伙,豪華無敵陣容呀,天下怕是沒人能奈何他們吧?”
謝傳經笑道:“郡王權傾天下,天下何人敢不服?”
“意思是,這事兒還得我親自去解決?”
謝傳經嘆道:“世家有世家的本事,殿下萬莫小覷,這半個月來,世家先後拜見了這十餘位皇子,在我們的勸說下,皇子們大多將土地歸還了,至於他們損失的銀錢,各大世家主動幫他們貼補了一些,此事便算作罷。”
顧青好奇地道:“他們肯聽世家的話,心甘情願地退還土地?”
謝傳經坦然道:“在長安城,世家只能對皇子畢恭畢敬,但出了長安城,皇子的勢力不如世家。”
顧青恍然。
謝傳經又道:“更何況,我們還請出了郡王殿下的旗號,告訴那些皇子,此事是顧郡王親自過問,並雷霆大怒,諸皇子不敢不還。”
顧青大笑:“我的旗號能震住這些無法無天的皇子?”
謝傳經正色道:“殿下不可妄自菲薄,如今就連大唐天子亦要畏懼殿下七分,那些皇子何來膽子敢與殿下相抗?他們皆是識時務之人,知道破財消災的道理,若觸怒了殿下,後果他們承擔不起。”
“如此說來,關中河南被他們圈佔的土地都還了?”
謝傳經猶豫了一下,道:“大多歸還,唯獨……唯獨永王李璘死活不肯還,安祿山謀逆後,李璘被授遙領山南,江西,嶺南,黔中四道節度使,雖說是遙領,可氣焰卻頗為囂張,我等勸說數次,最後被他下令驅趕出去……”
顧青皺起了眉:“永王李璘?”
依稀記得此人跟李白有些干係,前世的歷史裡,安史之亂爆發後,李白滿懷報國之心欲投軍報效國家,結果這醉鬼稀裡糊塗進了永王李璘的軍隊,然後稀裡糊塗被牽進了謀反案,幸好涉案不深,流放幾年後便被大赦了,大赦之後回京的路上,李白寫下了那首小學生必背七絕,“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謝傳經補充道:“永王李璘佔山南道鄧州,唐州,襄州土地逾數萬頃,一絲一毫都不肯歸還。”
顧青笑得有些瘮人:“李璘,好的,回長安後我親自拜會他,求他歸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