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皇甫思思小心地看了他一眼,顧青將擦過汗的巾帕蒙在她頭上,笑道:“耍什麼鬼心眼?打馬球而已,叫誰都行,我與公主不過是理念不合,又不是老死不相往來,你試探個什麼?”
皇甫思思嘻嘻一笑,道:“公爺若不反對,妾身可就真叫上公主了。”
“叫吧,”顧青無所謂地抹了把額頭,然後斜眼看著她:“皇甫姑娘今日收穫不小吧?”
皇甫思思頓時面露心虛之色,無辜地道:“什麼收穫?妾身沒收穫呀。”
顧青嘿嘿冷笑:“我雖在場上打球,眼睛卻沒瞎,你鬼鬼祟祟在那些將領中游走,還用小本子記著什麼。莫非你在當莊家收他們下注?直說吧,賺了多少?”
皇甫思思撅著小嘴兒道:“沒賺,還虧了。大家都只買公爺贏,結果公爺您真的贏了,妾身哪有錢可賺。”
“不要小看我這顆會賺錢的腦袋……我就不信你沒調整賠率,孫九石那方的賠率如果很高,難道沒人買?我麾下那幫殺才膽子都大得很,不可能沒人冒險。”
皇甫思思頓時破了功,搖著顧青的胳膊前後擺動撒嬌:“哎呀,妾身賺點辛苦錢而已啦,真的沒賺多少,頂多只能買公爺半夜……”
顧青愕然:“半夜?所以你賺了五千貫?”
隨即顧青猛地回神,咦?我何時對自己的身價明碼標價了?我的理想是成為大唐第一權臣,不是大唐第一鴨啊……
皇甫思思左右一掃,羞紅著臉湊到他耳邊輕聲道:“五千貫……不知公爺可願給妾身打個對摺呢?今夜……妾身在房裡等你。”
顧青下意識道:“五千貫也有五千貫的玩法,給你做個半套如何……哎呀,算了算了,都老熟人了,全套就全套吧,價錢不要說出去,亂了市場價會被人投訴的。”
皇甫思思媚眼如絲,臉蛋早已泛起了暈紅,嬌俏地瞥了他一眼,留下一個今夜大戰三百回合的訊號,最後悄然離去。
顧青站在原地,摸著下巴喃喃道:“五千貫……這幫殺才背地裡撈了不少呀,我要不要成立個廉政公署?”
孫九石磨磨蹭蹭來到顧青身前,苦著臉道:“公爺球技蓋世,末將佩服。”
顧青斜眼瞥著他:“嘴裡說著佩服,看你的模樣好像不大服氣?”
“服氣服氣,末將心服口服。”
“輸了就要認輸,捱打就要立正,不服氣咱們下次再來過,苦著個臉給誰看呢?”
孫九石忍不住道:“公爺厲害歸厲害,可您在場上也太……末將親眼見過好幾次公爺揮杆子把末將的部將打下馬來,仲裁還裝作看不見……”
顧青老臉一紅,然後眼睛一瞪:“沒錯,我手滑了,咋地?去衙門擊鼓鳴冤告我啊。”
孫九石肩膀一縮,陪笑道:“末將不敢,公爺確實厲害,您那排兵佈陣之法也是實實在在的無敵。”
顧青哼了哼,指著他道:“知道為何我今日非要挑你們神射營打球嗎?”
“末將不知。”
顧青齜牙一笑:“神射營從你開始,到下面的將士,最近有點飄了,潼關一戰就你們神射營是功臣,別人都是廢物是吧?”
孫九石眼皮一跳,急忙道:“末將絕不敢有此念頭,末將和神射營將士們都是按公爺的軍令行事,就算大勝也是公爺部署精妙,神射營不敢居功。”
“回去給我好好反省,神射營雖是安西軍中的精銳,但我不希望看到你們漸漸成了一群驕縱之兵,這樣的兵將在戰場上是要吃大虧的,我這個主帥每逢戰事都是如履薄冰,生怕走錯一步,你們有何資格驕縱?”
孫九石嚇得汗如雨下,垂頭道:“公爺教訓得是,末將知錯了。”
“你們啊,兵種特殊,在戰場上端個搶扣個扳機就能輕鬆殺敵,慢慢有些狂妄了,以為兩軍交戰不過如此,你難道沒想過,再厲害的兵器也有缺陷,若是有朝一日敵人拼命突破了你們陣前兩百步,將你們的陣列衝破,那時你們怎麼辦?”
“厲害固然厲害,一旦被破了陣,你們全營崩潰也在眨眼之間,這樣的神射營太脆弱,我一直不放心,”顧青看著面露慚色的孫九石,道:“今日起,除了苦練槍法,弓馬騎射刀戟都給我重新撿起來繼續練,有朝一日被敵人破了陣,我希望你們還有別的保命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