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祿山哼了哼,道:“一萬騎兵而已,不管是哪支兵馬,在我義軍面前都拿不出手,一戰即潰。”
如今的安祿山不僅身體膨脹,心態也膨脹了。
范陽起兵到現在,叛軍從北方邊境一直推進到黃河以南,大搖大擺過了黃河,短短几個月,大唐的小半邊江山已姓安了。
除了安重璋固守的蒲州城下遭遇了些許挫折外,別的城池基本沒有遇到像樣的抵抗,往往是叛軍剛剛兵臨城下,城內的官員便主動降了,就算有不願降的,攻城一兩日也能順利破城。
如此微不足道的抵抗,安祿山怎能不膨脹?
大唐無論官員還是軍隊,已經承平太久,吃了幾十年的太平糧,除了十大邊鎮的邊軍外,大唐腹地的駐軍委實沒什麼戰力,難怪安祿山越來越膨脹,換了任何人戰戰兢兢地造反,結果越造越順利,一路摧枯拉朽高歌猛進,不膨脹一下都對不起這些年的忍辱負重。
舔了十多年的天子,原來是個垃圾,安祿山覺得侮辱了自己的舌頭。想想這些年對李隆基舔得如此賣力,安祿山都覺得噁心。
金玉其表,敗絮其內。大唐氣數已盡,江山該換主人了。
“一萬騎兵……呵呵,稍停本帥派兩萬兵馬馳援慶州,將那一萬騎兵吞下去,一萬騎兵可是一萬匹戰馬,是塊不小的肥肉啊。”安祿山貪婪地舔了舔嘴唇。
對安祿山來說,一萬匹戰馬可是好東西,一定要吃下去。
片刻後,叛軍中一個名叫何千年的將領率兩萬兵馬趕赴慶州。
安祿山如果多讀點書的話,一定會明白《老子》裡有一句話,“福兮禍之所伏”。
一個人太膨脹了,往往便是禍事臨頭的先兆。
…………
隴州城外的叛軍大營內。
馮羽也在叛軍大營之中,他與史思明是兄弟,不是親生勝似親生的那種。
安祿山起兵之時,史思明率部跟隨叛軍南下,一路上攻克了不少城池,而馮羽明明只是個商人身份,卻像塊膏藥一樣死死貼在史思明身邊。
叛軍往南推進時,史思明對馮羽的態度頗為冷淡,馮羽陪盡了笑臉,只換來史思明不鹹不淡的回應。
後來馮羽讓李劍九遞了訊息出去,李十二孃散盡家財,給馮羽在徐州買下了一萬石糧食,這一萬石糧食很快透過大運河運到叛軍大營,史思明對馮羽這才有了些許親切。
直到昨夜,史思明的三名部將秘密從蜀地回營,在史思明的營帳內談了很久,第二天一早,馮羽便赫然發覺自己的待遇不一樣了。
史思明對他親切了很多,已經回到當初在營州城時大家一起飲酒玩姑娘的狀態,彼此之間也恢復了兄弟相稱。
馮羽當然明白原因,想必李十二孃暗中安排佈置,讓史思明對自己疑心盡去,既然身世來歷沒問題,當初那八萬石糧食被燒又找不到充足的證據證明是馮羽乾的,而馮羽後來還積極為叛軍買糧,如此一來,史思明自然對馮羽自然沒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