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苦在客棧門口等了一個時辰,王貴等親衛終於見到皇甫思思從客棧裡走出來。
皇甫思思的表情凝重,腳步匆忙,走到王貴等人身前,皇甫思思忍不住責怪道:“沒想到你們將如此重要的軍國大事交給我來辦,膽子夠大的,真恨不得代你家侯爺抽你們一頓……”
王貴急聲道:“姑娘問出什麼了?”
皇甫思思壓低了聲音道:“聽那幾個吐蕃商人說,他們曾在吐蕃國與軍隊做過糧草買賣,隱約聽某個將領說過,大軍入寇大唐後馬上進入沙漠,引安西四鎮的主力追擊,然後吐蕃軍分兵而擊,趁著四鎮內兵力空虛,兵分兩路攻打四鎮中的龜茲,焉耆,攻下兩鎮後他們再趁勢北上,攻打西州……”
王貴等人聞言不由又驚又怒,王貴咬牙道:“好陰險的吐蕃賊子!”
皇甫思思道:“咱們安西四鎮的大軍如今在何處?”
“離龜茲城兩日路程,在赤河邊駐軍,派出了很多斥候打探吐蕃軍的蹤跡。”王貴遲疑了一下,又道:“吐蕃賊子敢在我大唐境內如此撒野,不怕被我大唐王師圍剿全殲麼?西州北面可是北庭都護府,三萬吐蕃軍,不夠我們兩個都護府一頓吃的。”
皇甫思思嘆了口氣,道:“軍國大事,我不敢亂猜,只能複述那幾個吐蕃商人的原話,那幾個吐蕃商人說……除了與這三萬吐蕃軍做過糧草買賣外,他們還在吐蕃國內的吐谷渾做過一筆更大的糧草買賣。”
王貴等人畢竟只是親衛,對軍事的敏感度沒那麼高,聞言一臉迷惑地看著皇甫思思。
皇甫思思出身將門,父親皇甫惟明曾任隴右節度使,自小耳濡目染之下,對軍事的敏感程度比他們高多了。
見幾人一副迷惑不解的模樣,皇甫思思嘆道:“吐蕃商人與吐谷渾的吐蕃軍做過更大的糧草買賣,說明吐蕃出兵遠不止這三萬,這三萬人恐怕只是一支前鋒,他們真正的意圖,是牽制安西四鎮和北庭都護府的兵力,而他們的主力尚未開拔,吐谷渾方向與大唐接壤之處……”
皇甫思思說著說著,見幾人仍是一副茫然的樣子,於是嘆氣道:“罷了,這等大事我不敢再胡亂猜測,你們將我的原話記下,馬上告訴你家侯爺,侯爺那麼聰明,自會做出判斷,軍情緊急,不可耽誤,快去。”
最後一句話王貴他們聽懂了,立馬便待離開。
隨即王貴不知想起什麼,扭頭好奇問道:“姑娘是如何套出吐蕃商人的話的?那幾個商人那麼容易套出話麼?”
皇甫思思嫣然笑道:“我自有我的辦法,一罈酒,幾個媚眼,他們恨不得把祖宗十八代都背給我聽……”
幽怨狀輕嘆了口氣,皇甫思思嬌俏的面容浮上幾許輕愁薄怨,黯然道:“可惜你家侯爺卻不吃我這套,任我如何在他面前賣弄風情,他卻巋然不動,終究是我錯付了……”
王貴等人見她黯然神傷的樣子不由心疼不已,急忙勸道:“姑娘這次幫了侯爺的大忙,我們回去後會在侯爺面前多多美言,讓侯爺心裡有你……”
皇甫思思黯然的模樣忽然變了,噗嗤一笑,掩嘴道:“罷了,我逗你們的,你家侯爺是根木頭,誰稀罕呢,哈哈,快回去吧,莫耽誤了大事。”
王貴等人面面相覷,被皇甫思思迅速轉變的面孔弄得有點懵。
這姑娘……真是一隻妖孽,還是侯爺有遠見,不理她就對了,否則會被她吸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