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介笑道:“是,末將和兄弟們一定會囂張跋扈招搖過市的。”
顧青忍不住道:“該有的底線還是要有,若被我知道你們糟蹋良家婦女,搶窮人的錢什麼的,那可就不是跋扈,必須軍法處置了。”
韓介笑著躬身:“末將會掌握好分寸的,侯爺既有酒後砸店的雅興,您先請。”
…………
龜茲鎮,都護府。
高仙芝臉色陰沉,封常清一臉憂色坐在他身旁,高仙芝身前的桌案上堆滿了各種軍務文書。
自從顧青來了安西之後,高仙芝已然消沉很多天了,這些日子他整個人渾渾噩噩,軍務也積壓了好些天沒處理。
“節帥,不管怎麼說,您如今仍是安西四鎮的節度使,您可不能自喪意氣呀。”封常清輕聲勸道。
封常清雖說長得奇醜,但對高仙芝還是頗為忠心的,儘管他如今已升任安西節度判官,可他仍視高仙芝為他的東主,事之以弟子晚輩禮。
高仙芝沉聲一哼,道:“我為陛下經略安西,這些年征戰百次,身上受的傷不計其數,陛下卻派個少年來牽制我,呵呵,真是……兔未死,狗已烹。”
封常清急忙勸道:“節帥,這話可不敢亂說,言出惹禍,莫忘了府裡還住著一個邊令誠……”
高仙芝住了嘴,雖然心中仍有怨恚,但也不敢再對天子口出不滿之言了。
沉默良久,封常清忽然道:“節帥,那個新來的顧青,恐怕不是什麼好路數……”
高仙芝沉聲道:“此言何意?”
“節帥您在府上多日不曾出門,末將卻聽說,顧青來了龜茲鎮後行徑頗為……不堪。”
“嗯?”
封常清嘴角露出輕蔑的笑容,道:“畢竟是少年封爵,難免高傲驕縱,今日上午,他領著親衛在鎮上的酒樓裡飲酒,不知為了何事,居然大發雷霆,然後二話不說將酒樓砸了個稀爛,這等脾性,也就仗著陛下寵信,否則在官場上寸步難行,活不到過年。”
“顧青砸了酒樓?”高仙芝眉頭皺了起來,倒是沒有露出輕蔑之色,而是陷入了深思。
“末將親自去酒樓看了,真被他砸得稀碎,酒樓裡沒剩一件完好的東西,據掌櫃說,這位侯爺飲醉了酒,忽然撒起了瘋,嘴裡說什麼這蠻荒之地要啥都沒有,連酒都跟馬尿一般難喝,還唸叨著要回長安,最後發起瘋來便動手砸店,倒是他那些親衛講道理,顧青砸了店後醉醺醺被扶回了城外左衛大營,一名親衛留下來給掌櫃賠了錢。”
高仙芝愈發不解,皺眉道:“我雖與顧青只見了一面,但這少年確實是個有本事的,見面時也頗為溫和有禮,為何會有如此跋扈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