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笑得愈發燦爛:“好了,剛才只是個測試,測試人類在求生時可以無節操到什麼程度。”
擱在一旁的藥已微溫,顧青端過一碗吹了吹,遞到丁大郎面前,柔聲道:“大郎,喝藥了……”
…………
三日後,陶窯內的陶器已燒好,顧青和宋根生上了山腰,憨叔一臉凝重地蹲在窯口,等著陶窯撤火降溫。
“憨叔,把握大嗎?”顧青順勢也蹲在憨叔身邊。
憨叔揉了揉臉,苦笑道:“石墨燒窯,老漢活了大半輩子還是頭一遭,窯口沒開之前,老漢道不出究竟,窯口開了再看吧。”
顧青安慰道:“無妨,就算這一窯燒廢了也沒關係,我們適當改進一下,終歸會成功的。”
憨叔神情忐忑地嘆道:“東家莫怨老漢,石墨這東西老漢不懂,若是這一窯燒廢了,老漢也不知如何改進……”
顧青想了想,道:“聽說燒窯和鑄劍一樣,講究個心誠,有這個說法嗎?”
這就屬於玄學範圍了,憨叔愣了半晌,遲疑地道:“有,有……吧?”
顧青瞥了旁邊的宋根生一眼,語氣遺憾地道:“我早說過,燒窯前最好殺個讀書人祭天的……”
宋根生:???
三人蹲在窯口前等了很久,陶窯的溫度終於降下來了。
憨叔拎了把大錘,將封閉的窯門砸開,三人一陣扒拉,將門前的亂石扒開。
一陣灼人的熱浪撲面而來,顧青和宋根生一齊往後退了幾步。
憨叔卻毫不在意,用溼布裹著雙手,從陶窯裡捧了一隻陶碗出來,馬上將它放入井水中,顧青二人湊上前,盯著水桶裡那隻陶碗,待到陶碗完全降溫後,憨叔將它從井水裡取出來,眯著眼仔細端詳它的成色。
顧青看不明白,但也跟著看,陶碗在夕陽的餘暉下散發出金黃色的光暈,看起來非常的精緻,表面浮現出由明到暗的青灰色澤,顏色層層疊進,直至碗沿。
似乎……不錯?
顧青不太確定,於是他放棄研究陶碗,轉移目光研究憨叔的表情。
看到憨叔的神情從凝重漸漸變得輕鬆,顧青的心情頓時也變得欣悅起來。
直到發現憨叔的眼中閃過一抹笑意,顧青這才問道:“憨叔,如何?沒燒廢吧?”
憨叔呵呵一笑,道:“看表面成色,似乎不錯,現在要看裡面的胚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