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笑了笑,他當然不會無緣無故提起“團隊”,因為這是他前世的老本行,而他也清楚地知道一個成熟的團隊蘊藏著多麼巨大的潛力,只要配合得當,一支不到十人的小團隊能撬動一箇中型公司,這事兒他上輩子幹過,很爽。
“如今人少了,只有我們三人組不了團隊,但我必須提前將團隊的概念告訴你們,你們若閒來無事,不妨琢磨一下我今日的話,有什麼心得體會隨時告訴我。”
說完顧青叮囑二人好好養傷,然後離開了屋子。
郝東來和石大興面面相覷,神情很茫然。
“郝胖子,少郎君提的所謂‘團隊’,究竟想做什麼?”石大興不解地道。
胖子的心性大多比較灑脫,聞言呵呵一笑:“管那麼多做甚,少郎君難道會害咱們不成?他怎麼說咱們就怎麼做,謀略佈局這種大事,便交給少郎君去帷幄,咱們聽吩咐就行……姓石的,上次青樓裡飲酒,你點中那位花魁娘子,我還沒來得及出手官差便衝進來了,待我傷好了,一定去光顧你點的那位花魁娘子,叫她心甘情願棄暗投明。”
…………
李林甫宅。
李林甫的病情越來越重了,尤其是上次錯誤地插手八卦報以後,被李隆基一番連削帶打,右相的權威大受打擊,如今屬於宰相一派的朝堂勢力隱隱有些動盪,以往李府門前排著隊請示事宜的官員們,如今也少了很多,宰相府門前已然車馬稀少門可羅雀了。
萬年縣令被革職拿問,劫獄的顧青反而升官,李相的忠實打手殿中侍御史盧鉉被嚴厲斥責,主動幫盧公子出氣的左衛長史張繼被貶職……
一樁樁一件件接踵而生的打擊,已深深地震動了朝堂。
嗅覺靈敏的朝臣們已然察覺風向不對了,紛紛駐足而望,絕不輕易站隊,而東宮那方面,因為李隆基打壓相權,東宮彷彿得到了某種訊號,東宮一派的朝堂勢力一掃多年的頹勢,隱隱有了活躍的架勢。
李林甫躺在病榻上,身軀越來越乾癟,瘦得只剩皮包骨了。
整整一個下午,李林甫睜著眼睛望著雕花的房梁,他的眼睛依舊渾濁,彷彿蒙上了一層濃霧,讓人看不清濃霧裡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為相十九年,他是開元和天寶時期在位時間最長的宰相,無論善惡是非,他將半生的精力和心血全耗費在這個官職上,如今年已垂垂行將就木,而天子已有了打壓他的舉動。
情況不算太嚴重,李林甫為相多年,對李隆基的心思把握得無比精準,他知道天子這番動作並非衝著他這個人,而是衝著他所代表的相權。
而這,也是君臣之間無法調和無法解決的矛盾。
“這個顧青,究竟是個怎樣的人?”李林甫喃喃自語。
最近相權兩次被打擊,一次是盧承平,一次是八卦報,而這兩次被打壓,都與那個名叫顧青的少年郎有關。
大唐宰相第一次正視一個名叫顧青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