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弼頭疼地揉了揉臉:“可真是麻煩了,我們武將與朝臣甚少來往,我若去求情,不知李相可賣面子……我去託託門路吧,大不了搬出我柳城李氏的名頭,我家雖是契丹族,但也是名門望族,李相或許能給幾分薄面。”
顧青笑道:“無須李叔叔出手,小侄此來並非求助,而是請李叔叔幫兩個小忙。”
李光弼挑眉:“嘴硬麼?這般時節了還不願求助,你父母可沒你這般不識時務。”
“李叔叔寬心,小侄並非不識時務之人,只是眼前的麻煩小侄能解決。”
“如何解決?需要我做什麼?”
“首先小侄想請李叔叔保我性命,不出意外的話,我或許馬上要下獄了,我是左衛的武官,下獄應是左衛的大牢,我下獄之後請李叔叔與大牢打聲招呼,莫讓盧承平找人在獄中把我害了。”
李光弼笑道:“難得你心思細膩,居然想那麼遠,行,這是小事,左衛裡的事我還算是能說上話的。”
顧青笑道:“小侄下獄後,李叔叔保我三日性命便足夠了。”
“為何只保三日?”
“三日以後,我會脫困,再說,小侄不能讓李叔叔與李相對立,能保我三日便是大恩了。”
李光弼點頭:“此事我答應你。”
“其次,以李叔叔左郎將的身份,應該能入宮面聖,我想請李叔叔送一罈酒入宮,獻給當今天子和貴妃娘娘。”
說著顧青將那壇高度酒拎到桌上。
李光弼露出饞色:“這酒……”
顧青雙手抱住酒罈,苦笑道:“李叔叔高抬貴手,這酒您不能喝,您喝了它我就沒命了。”
李光弼悻悻道:“我豈是貪杯之人!說吧,送壇酒入宮是怎麼回事?難道一罈酒就能救你的命?”
顧青笑道:“請借紙筆。”
李光弼狐疑地扯過桌上的紙筆給他。
顧青沉吟片刻,然後刷刷寫下兩行詩,吹乾墨跡後遞給李光弼,笑道:“陋字粗鄙,見笑了,見笑了……”
李光弼接過,首先脫口讚了一聲:“好詩!”
接著李光弼才注意到顧青寫的字,頓時露出無比嫌棄的樣子,雙手捧著紙的姿勢也立馬變成了兩根手指拈著,還翹起了蘭花指,彷彿拈著一坨奇臭無比的粑粑……
比宋根生的反應強多了,至少沒有當場嘔吐。
“賢侄這字……”李光弼沉吟,似乎在組織措辭給顧青找臺階下。
顧青不自量力竟厚著臉皮湊上來問:“如何?”
李光弼搜腸刮肚尋找讚美之辭,最終放棄地嘆口氣,盯著顧青的臉緩緩道:“賢侄的字,果真是見笑了。”
顧青深呼吸,默唸清心咒,李光弼不是宋根生,李光弼不是宋根生,打不過,打不過……
“一罈酒,兩句詩,獻給陛下就能解此困局?”李光弼好奇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