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含笑掃了他們一眼,道:“興許會離開吧。”
石大興吞了口唾沫,興奮而小心地道:“聽說王師平定南詔國叛亂,少郎君在其中出了力,還立了大功?”
“不錯。”顧青頓了頓,決定還是要震一震他們,於是補充道:“鮮于節帥給我送來書信,平南詔之戰,我的名字列功勞簿第一。”
兩位掌櫃果然虎軀一震,又一震,郝東來那身肥肉震得肉浪翻滾,一浪接一浪。
“賀喜少郎君,看來少郎君馬上要當官了!”兩位掌櫃大喜過望。
“少郎君果然非池中之物,眼看便要一飛沖天了!”
石大興義薄雲天狀拍胸脯:“長安敕令下來,石某願送少郎君去長安,一應車馬儀程,石某全包了。”
郝東來不甘示弱:“我來包!我包!咱們用最貴的馬車,最健壯的馬,最有經驗的車伕,路上準備最美味的乾糧和酒,若少郎君身體受得了的話,馬車裡給您塞滿最美的歌舞伎……”
語氣一頓,二人竟非常有默契地異口同聲道:“我願親自將少郎君送到長安城!”
顧青呵呵直笑。
抱大腿的姿勢頗為急切,話也說得漂亮,但最後這一句恐怕才是他們的最終目的。
青城縣的地圖刷膩了,打算換地圖刷長安boss了?
商人的天性是逐利,顯然長安的利益比青城縣大得多,可以理解,也笑納他們的車馬和護送,歌舞伎可以免了,太佔空間。
…………
瓷窯的事交給馮阿翁和村民應該不會出紕漏,被定為貢瓷後,瓷窯已籠罩了一層政治色彩,沒有那麼不長眼的人敢再來打瓷窯的主意。
顧青還有一樁事要解決。
送走了兩位掌櫃後,顧青找到了宋根生他爹,二人坐在宋家的門檻上,一同以父愛如山的深沉語氣聊起了宋根生的婚事。
宋根是個沒太多主見的憨厚漢子,宋根生如今這副木訥老實的樣子大概便是家庭環境造成的。
聽顧青主動提起宋根生的婚事,宋根一拍大腿,直接告訴顧青,他家孩子早就看上了村裡楊寡婦之女秀兒,宋根想去提親,被宋根生阻止,這書呆子非要與秀兒兩情相悅後再提親,否則便是不宣而戰,非義也。
顧青臉頰直抽搐。
不宣而戰……
這書呆子對人生倒是看得通透,簡直到了哲學家的高度。一語道破人類婚姻的本質。
以往顧青閒著也是閒著,書呆子喜歡玩欲言又止欲迎還拒的羞答答套路,顧青也隨他,不過如今顧青已沒多少時間留在石橋村,容不得書呆子再矯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