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黑,顧青覺得自己今日很難吃上肉了,只能明日再想想辦法。
小心翼翼捧出一小把黍米,洗過之後用家裡唯一的破陶罐裝上水,灶臺的乾柴倒是不少,山村裡最不缺的就是柴了。
米飯熟了之後,顧青看著面前一小碗冒著熱氣的米飯,幽幽嘆了口氣。
這頓飯怎麼吃?沒菜也就罷了,連米飯也只有小小的一碗,難怪自己這副身體又瘦又幹,前世若遇到丁二郎那樣的惡霸,只需兩拳便能讓他跪在地上狂掐丁二郎的人中求他不要死,這一世揍人不但自己受了傷,居然還讓丁二郎活蹦亂跳回去,而且膽敢第二天叫幫手來複仇。
這就是體質的差距啊。
顧青決定從明日開始,要為自己的身體素質做點什麼,如今的他一無所有,唯一的資本就是他的身體。
斷絕一切娛樂活動和夜生活甚至連生存都有危機的日子裡,還有什麼動力能支撐他繼續活下去?
當然是一顆想吃肉的心。
…………
山村之所以叫山村,自然是有山又有村。
第二天一大早,顧青便爬上了村子旁邊的一座無名矮山,在山腰一顆槐樹下挖坑,不停的挖坑。
宋根生站在他身後,表情複雜,欲言又止。
顧青埋頭幹活,在一塊地勢相對平坦的雜草叢中,徒手挖出一個半徑一尺的坑,坑底一如既往地佈置上削尖的木枝,再小心翼翼做好偽裝。
看著面前那個完美的大坑,宋根生小心翼翼地道:“你……似乎很擅長挖坑?”
顧青頭也不抬道:“我還擅長抬棺,擅長埋人,擅長佈置靈堂,總之我多才多藝,你那聲爸爸沒白叫。”
“是。”宋根生立馬畢恭畢敬,瞬間入戲到那個神秘而高階的儀式裡。
顧青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你以前也這麼怕我嗎?”
宋根生猶豫了一下,道:“以前不怕,現在怕。”
“怕我揍你?像揍丁家鼠輩一樣?”
少年郎終歸有點血性的,宋根生頓時想否認,再露出一個“我不怕你”或者“我很扛揍”之類不慫的表情,然而看到顧青那張看不出情緒的臉以後,宋根生還是很不爭氣地道:“是。……我不會惹怒你的。”
乖巧得讓人心疼。
顧青笑了:“我也不會揍你的。”
宋根生鬆了口氣,這兩天面對顧青時惴惴不安的心理終於稍有舒緩,膽子大了一點的同時,話也多了些。
“我能問問……你又挖坑做什麼嗎?”
顧青嘆道:“做陷阱,我在等某隻倒黴的小動物一腳踩空,小兔兔,小鹿鹿,小熊熊,小雞……咳,總之任何動物都行。”
宋根生恍然:“原來你想打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