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常羲,你掌管刑法,那孤王問你,刑法之根本是何目的?”
面對鳳夜梧的詢問,孫常羲低頭略微沉思稍許,然後抬頭看著鳳夜梧的雙目,開口回道:“刑法根本在於束民,在於行國家之大計。”
孫常羲所言確實有理,鳳夜梧卻並沒有直接評論對錯,而是轉頭望向了一旁的衛南棲,開口問起了同樣的話。
“衛大人,你以為,刑法之根本是何目的?”
衛南棲聽到鳳夜梧詢問自己,於是趕忙弓腰叩首回道:“臣以為,孫大人所言正是刑法之根,但卻並非刑法之本。”
孫常羲並沒有因為衛南棲在鳳夜梧面前,所自己的表述不清而有些憤然,相反,正是因為二人太熟了,反而讓孫常羲聽聞後,變得異常嚴肅,很是認真的聽著衛南棲補充著自己的不足。
“哦?那刑法之本是何?”
鳳夜梧饒有興致的看著衛南棲開口詢問道。
衛南棲思索片刻後,開口說道:“刑法根本自然是要以約束為主,要以嚴懲為輔,但是刑法之所以要建立,終究還是為了提人向善,刑法約束於言行,卻難根治本心,只能是,善者不碰,惡人警覺。”
聽得到衛南棲的回答,鳳夜梧這才較為滿意的點了點頭,雖然轉身望向孫常羲問道:“孫大人,可聽懂了衛大人所言?”
孫常羲聽了半天,卻是似懂非懂。
一時間孫常羲也不知道自己應該點頭還是搖頭。
鳳夜梧知道此刻的孫常羲還是有些不懂,而衛南棲的話,其實就是一個拋磚引玉,鳳夜梧緩緩從桌案前站起身來,都到了孫常羲和衛南棲二人的面前,開口說道:
“這天下,若是離開了刑法,必然大亂,公道不存,但是公道本就是天地之間的無形之物,又怎麼會被後人所創之刑法框架呢?”
鳳夜梧坦然而道,話語之中的英氣豪邁之意,不亞歷代君王氣魄。
“孫常羲,這狼頭所作所為,雖然有傷天害理之為,可是你當真以為,能夠兵不血刃的將其拿下嗎?你真的以為,這天牢能夠容納的下嗎?”
聽到鳳夜梧這麼詢問,孫常羲不由得思索後,卻是露出了一絲苦笑。
正如鳳夜梧所言,以目前朝廷對於狼頭能力的定位,只怕想要將狼頭拿下,必然要消耗不小的人馬。
到最後結果如何,恐怕誰都難以確定。
況且以狼頭那種實力的強者,就算是天牢,只怕都很難將他完全控制。
“這樣的人,若是當真威脅巨大,孤王何必要你一個刑部來承擔?若是當真威脅巨大,必然舉兵討伐,但是卻沒有,這是為何?”
鳳夜梧知道孫常羲為人板正耿直,若是直接告訴他,對於狼頭要略微放一馬,或者怎樣,恐怕孫常羲這輩子都會心生間隙,雖然嘴上不說,畢竟自己是君王,他是臣子。
可是鳳夜梧不希望孫常羲會因此而心生偏頗的想法,他需要這樣的板正嚴謹之臣,鄴朝也需要這樣的人來如同懸樑之繩一般,告誡眾人,這朝廷也有自己的公允,也有敬畏公道可言。
“因為,犧牲太大,有所不值。”
孫常羲這一點倒是明白,這也是為何他並不是全天下的壞人都去抓,因為抓壞人也是要分,主次先後,大小輕重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