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農耕社會,土地就是財富,就是老百姓最安心的資產,是他們養家餬口的最主要的手段。
不到迫不得已,誰肯放棄自家的田地,誰又願意背井離鄉,攜家帶口踏上未知不測的旅途。
但有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賦稅的輕重,以及災年的政策調整。
否則,為何那麼多拋家舍地的流民?還不是實在活不下去了,逃荒成了唯一出路,儘管前景莫測,只有那麼一線的光明。
苛政猛如虎,這絕不是誇張。甚至於,比老虎更兇狠,更殘忍。
郭大靖回到在南關東翼駐防的本部軍營後,視察了軍隊目前的情況後,又在南關防線進行了巡察,才在第四天,趕到了卑沙城。
卑沙城的城防已經基本修繕完畢,主體城池雖然殘破,但不是從無到有的構築,修修補補還是比較快的。
“那是糧倉,已經囤積了足夠一營人馬兩月所吃的糧食。”劉興治陪著郭大靖,給他介紹著,“彈藥倉庫分作三處,也儲存了相當數量。”
郭大靖點著頭,舉起了望遠鏡,遠處山坡上有百多隻羊,有士兵在旁牧放。
“除了養羊,守軍還種了不少地,就是將軍所推薦的那種玉米。”劉興治繼續說道:“還有蔬菜,應該足夠守軍食用。”
郭大靖放下了望遠鏡,說道:“部隊已經開始擴充,在金州的左右兩協,暫定為每協一萬兩千,騎兵營暫定為一千。再加上兩千水師,金州的防禦力量已經比較充足。”
劉興治靜靜地聽著,等郭大靖說完佈署,再表達意見。
“卑沙城常駐兵為一營,戰時補充到六千。”郭大靖看了劉興治一眼,說道:“從卑沙城往北的各個據點,也要從駐防的這個營中抽調兵力。”
劉興治沉吟了一下,說道:“石河驛和小黑山為前哨,駐兵三百;往南有三個據點,每個據點駐兵兩百。”
這樣的話,卑沙城的常駐人馬便是三千多,應該是沒有問題。
郭大靖點了點頭,說道:“就按你的佈置分派兵力,紅咀堡等地,由本將另外調派人馬布防。”
按照整體的佈防,南關防線分為兩半,郭大靖的左協和李維鸞的右協分別防禦東、西兩側。
既然左協承擔了卑沙城以及前出的據點防禦和預警,右協便負責在中島、西中島、長生島駐守少量兵力,同樣有水師配合。
這樣的佈置只是給建虜增加壓力,你想啊,這些島和據點有敵人,預警是其一,其二是可以接應大隊人馬登陸。
有了攻打旅順堡失利的教訓,建虜對後路和糧道應該提高重視,對跨海抄襲也應該有足夠的警惕。
這樣一來,就會佔用建虜的很多兵力,在沿路進行駐守。既失去的輕騎襲攻的突然性,又要動用相當多的人馬,也就加重了建虜的後勤負擔。
明年就要鬧饑荒的建虜,想要出動大軍,恐怕糧草物資也供應不上。
現在,郭大靖的想法已經與去年不同。去年是唯恐建虜不來攻打旅順堡,大軍白白調動,工事白白修築。
可佔據金州後,建虜不來進攻,那就穩定發展,積蓄力量,並且以小規模出擊以戰代練。
建虜若敢再來,那就倚仗完備的工事,兇猛的火力,再給予其重創,徹底打消他們再來進犯的心思。
當然,無論建虜來不來,防禦設施都要做到完整堅固,軍隊也要嚴陣以待,不能懈怠疏忽。
劉興治只想專心防守卑沙城,南關防線集中了那麼多人馬,打勝了也顯不出他的能耐。
儘管收復金州後,參戰的軍官基本上都升了一級,他也升到了都司。但他並不滿足,努力尋找著建功立業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