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這樣的想法,衛戈轉身走進了病房。
鹿子睿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不過眼睛是閉著的。
衛戈有點難以想象,在這一秒之前他究竟經歷了什麼,但他很清楚鹿子睿臉上的神色是什麼意思,那樣的表情傳達著怎樣的絕望與痛楚。
面無表情的痛楚最能讓人感同身受。
他緩步走到床邊,伸出手輕輕的拿起床頭櫃上的餐巾紙,抽出一張蓋住了鹿子睿的臉。這樣不僅擋住了他面部的表情。也擋住了他向外源源不斷散發的負能量。
衛戈不是討厭他,也不是厭惡他,更不是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落井下石。
他只不過是害怕,非常的恐懼。
因為看到這樣的鹿子睿,他就會忍不住想到躺在另一個城市醫院病床上的江絮晚。
他不敢去想,自己的愛人承受著怎樣的痛苦。
並且他會因此忍不住的聯想到來到這個時空的40歲的自己。
既然到了那個年紀,還會回到現在,衛戈相信自然是因為發生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而這樣一聯想,他就會覺得一切變得很絕望,很痛苦。
他不能夠這樣想。
他不允許這樣想。
只要杜絕了這樣的想法,一切都會變好的。
這不是什麼玄學,而是一種讓自己能夠繼續挺下去的微薄力量。
“痛嗎?”
可最終,衛戈還是忍不住盯到鹿子睿的傷口上,是的,太難了。
不去感受江絮晚的痛苦,太難了。
看到任何的傷口,就會想到江絮晚的痛苦,而想到江絮晚的痛苦,所有的黑暗又會再一次從記憶深處湧動出來。
他想跟江絮晚一起承擔,所以他才會忍不住的去詢問這樣的一種感受是怎樣的。
“嗯。”
本來衛戈以為鹿子睿會放棄回答自己這個問題的。然而最終,他還是開口了。
雖然很晚,但仍然開口了。
這也使得本打算抬腳離開這件病房的衛戈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知那會是怎樣的一種痛——衛戈這樣想的也打算這樣細緻的詢問。
不過他還是止住了。似乎問題的邊界比較嚴,再問下去,就是再是缺少人道主義精神了。
“感覺要瘋了一樣,什麼都不想看到,包括你。可以出去嗎?你在這隻會讓我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