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郡府,王修登上府前停靠的馬車,在與車伕吩咐過後,便獨自鑽進了車廂裡面閉目眼神。
平坦的街道上,車輛緩緩而行。
約莫兩刻鐘的功夫過去,車伕勒住了行進的馬兒,回頭朝放下垂簾的車內恭敬稟了聲:“大人,到了。”
正閉目養神的王修在聽得此話後,雙目微睜,將側簾掀露出一絲縫隙,透過光線,看見了門匾上的‘韓府’二字,於是下了馬車,沿著大門前的梯坎拾級而上。
府內,作為此處府宅主人的韓苟正猛烈攻擊著身前的木樁,拳腳並用,將木樁打得砰砰炸響,以此來發洩著心中怨恨。
自從回到郡城,他就窩了一肚子的火氣。
本指望讓孔融發下號令,助他雪恥。可結果呢,孔融老兒不幫忙出氣倒也罷了,居然還反打了自己五十軍棍,讓他在眾將士面前難堪,以後還怎麼在這北海郡裡抬頭做人?
越想越氣之下,拳腳也是愈發的狂躁起來。
此時,有人從外邊走進,雙手拍起巴掌,恭維的讚道:“韓將軍這通拳腳,咱北海郡內怕是無人能敵了吧!”
韓苟聞言,將擊出的拳掌撤回,側目望去,只見來人面含笑意,一身文官裝束,正是郡府主簿王修。
王修是孔融近前的心腹,換做以往,韓苟肯定會上前討好一番。
不過今天,他卻沒這打算,甚至連招呼也不打,很沒好氣的直接問道:“王主簿不在郡府處理政務,來看我這停職之人作甚,莫非也是來奚落我的不成?”
自那天捱過軍棍之後,他就被孔融停了職,在家閉門思過。
對於韓苟的冷漠態度,王修倒也不惱,依舊笑容不改:“將軍說的哪裡話,將軍之神勇,北海境內誰人不知?王某此番前來,就是特意想請將軍出手。”
現在想起我了?
韓苟心裡不爽,壓根兒不打算給這位主簿面子,哼哧一聲:“我一被停職之人,算哪門子將軍,主簿還是另請高明吧!”
說完,韓苟就比了個送客的動作。
然而王修卻立於原地,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語氣很是自信:“這個忙,將軍肯定會有興趣。”
韓苟‘嘁’了一聲,完全不為所動,轉身就要回房。
“難道將軍就不想親手殺死夏侯安,一雪當日之恥嗎?”望著前面的背影,王修在後高喊了一聲。
韓苟腳步剎時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