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北海郡城往北,直行百餘里後,以溉水為界,渡河向東便是都昌縣境。
溉水邊,迎著吹來的涼爽河風,夏侯安勒馬駐足而望。
河的對面,立有一塊半人高的石碑,碑身刻有‘都昌’二字,一筆一劃的鐫刻,古板而肅正,石碑頭頂的稜角磨損老壞,顯然是飽經了多年風霜。
這將是我的第一個地盤。
夏侯安心中默然自語。
穿越至今,已有歲餘。
別的穿越者在這個時候早已經藉助系統稱王稱霸,甚至於統治世界,再不濟,也是一方諸侯。夏侯安和他們相比,屬實混得慘不忍睹,但他自己沒這麼想,他覺得,穿越的快樂其實不在於結果,而在於成長的歷程,以及沿途所遇到的風景。
何況,步子邁得太大,咔~容易扯著蛋。
渡河之後,夏侯安率軍直赴都昌縣城。
抵達城外,已是翌日晌午正時。
夏侯安在城外勒馬,將手一擺,後方行進將士皆是齊齊頓足。
抬頭望上一眼,城門正中央具有標識性的‘都昌’二字可見,然則城樓空曠,不見有士卒走動的身影。
城下連線城池的吊橋已斷,鐵鏈落進護城河裡,兩扇大門左右敞開,彷彿張開了懷抱,任人闖入。
在夏侯安的示意下,一小隊哨騎入城進行偵測。
約莫兩刻鐘的功夫,哨騎出來稟報,城內只有少量百姓,並無賊寇,亦無地方武裝。
夏侯安於是放下心來,騎馬入城。
城內,街道上瑟瑟秋風,幾乎不見任何行人,所幸的是居民住所還在,當初蛾賊攻破都昌,只是搶掠,並無縱火,從而使得這些房屋儲存較好。
在此期間,豪強望族在城破之前,便已往別處去了,只有少許百姓難捨故土,在賊寇劫掠離去後,又悄悄偷返回來。
與百姓的房屋相比,縣府則破壞得極為嚴重,連房梁都給賊寇拆了,坍塌成廢墟一片。想來也是,這些賊寇多是流民出身,為什麼會成為流民?
還不是因為地方官員以及豪強們的過度剝削壓榨,導致其喪失土地房屋,最後迫於無奈而從賊。如今打進城池,一為復仇,二是洩憤,縣府自然首當其衝。
面對這一系列的爛攤子,夏侯安只覺一個腦袋兩個大,一時間竟有些不知從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