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三年、
初春,冬雪消融。
濮陽城下了一場小雨,淅淅瀝瀝,浸透地面漸漸褪去的積雪,從土壤裡鑽出頭來的嫩草沐浴春雨,愈發生機勃然,晶瑩翠綠。
春雨貴如油啊!
屋簷下,看著從瓦簷上滴落下的水珠,如水簾一樣,夏侯安不禁感慨。
這個時代沒有人工降雨一說,即便多智近妖的豬哥,也是事先預判了天象和氣候變化,才得以實現所謂的呼風喚雨。
普通百姓的莊稼好壞與否,全靠老天爺賞飯。
一年之計在於春。
北方的春天恰恰最難下雨,所以便有貴如油的說法。
董白和呂玲綺撐傘打起赤腳,在院子裡蹚水追逐,潔白的小足令人目眩,玩得不亦樂乎。
夏侯安眼中帶有欣慰,他對董白,其實一直都懷有愧疚。
雨水啪嗒啪嗒。
有楞頭少年以手遮頂,冒著小雨跑進院子,然後竄到屋簷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略微喘氣兒的與夏侯安說:“大哥,主公叫你去趟郡守府,說有事情商量。”
夏侯安點點頭,與還在院兒裡跑趟趟的董白說上一聲,便與夏侯傑走了。
這裡距郡守府不遠,步行也就一炷香的功夫。
郡守府的議事廳裡,只有曹操和戲志才兩人,典韋如門神般的一動不動,守在門口。
夏侯安抬腿邁過門檻兒,看向個頭不高的威嚴男人:“老叔,啥事兒找我?”
曹操看向戲志才,後者會意,便與夏侯安說:“徐州刺史陶謙派人來了。”
陶謙?
夏侯安嘀咕一聲,對於陶謙的人物經歷,他知道的不多,只記得有個三讓徐州的典故,還有個啥,他給忘了。
就地理位置來說,徐州和東郡八竿子打不著;從人脈關係來講,曹操和陶謙也沒有任何利益往來。
有道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傢伙派人來,肯定有所圖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