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情況突變,月魛立時以自身靈力轟出想要控住唐雲,可他發現自己的靈力居然破不開唐雲體外護身光幕。
“返虛品階!”月魛驚駭出聲,楊刑、馬爵則已屏住呼吸。
這護身光幕正是由他們的靈力生出,如今反倒成了助唐雲自戕的保障。若唐雲身死,那他二人將是拜月宮永遠的罪人。
月魛、楊刑、馬爵三人看著唐雲手中的利刃彷彿看到了拜月宮陷入萬劫不復的場景。
護身光幕中一心求死的唐雲沒感到任何痛楚,那把利刃上亦沒有一絲鮮血流淌。唐雲睜目一看,發現自己手上利刃正被楊刑分身的魂魄緊緊包裹著。唐雲又欲以左掌轟擊面門,可她的身子卻再也動彈不得。
一旁馬爵分身的魂魄慶幸大呼道:“老楊!我就知道你能控住她的。”
楊刑分身的魂魄並未理會馬爵分身的魂魄,它對要撤去唐雲體外護身光幕的楊刑和馬爵道:“都別動!只要我一鬆手,她必定刀過咽喉神仙難救!”
楊刑和馬爵神經緊繃不敢有絲毫妄動。
月魛這時才發現唐雲身前楊刑、馬爵分身魂魄的異常,他問向楊刑分身的魂魄道:“你要什麼儘管開口!”
楊刑分身的魂魄對著楊刑道:“本尊,我還欠你一個交代。我現在就還給你!”
唐雲沒想到阻攔自己的居然是楊刑分身的魂魄,她不解地看著它,以後頸月印對它說道:“楊叔,您為何要阻我?這二人不守信用,我爹、小武哥哥還有風鳶宗的大家都被他們害死了!”
楊刑分身的魂魄以月印訣回唐雲道:“唐雲,你不能死!不管是為了內隱界的拜月宮還是外隱界的風鳶宗,你都要活下去!”
唐雲淚水止不住地流下道:“楊叔,您答應過我會保下小武哥哥和風鳶宗,您確實這麼做了。我答應過您會上來拜月宮,我也做到了。我們之間已經互不相欠,我只想去陪我爹和小武哥哥他們。”
楊刑分身的魂魄勸道:“唐雲,小武喝過老仙長的造化湯,他沒那麼容易死。只要他還在,風鳶宗也不會滅。你還記得他每次生辰日時會過來我和老馬那裡與我們訴說心事嗎?他說過,在他沒有回來風鳶宗前就有人對他行了批言,說拜月宮隱世再出那一日便是他踏上內隱界征程之時。他和周演在下界拜月宮改名風鳶宗後就推測出這句批言中的拜月宮是指內隱界的上宗。所以這些都在應驗著批言!”
月魛他們因唐雲和楊刑分身的魂魄是以月印訣交流,所以在外面的他們根本聽不到二者談話的內容。
一旁的馬爵把目光注視在同樣是以月印訣相連的分身魂魄上。他決定只要他分身魂魄不滅,他等等就將它收回一窺其中之秘。
唐雲想起以前石武確實跟她說過,就算她被內隱界拜月宮的人抓走他也會想盡辦法上去內隱界救她,並且讓她一定要等他。唐雲以月印問向楊刑分身的魂魄道:“楊叔,您沒有騙我?”
楊刑分身的魂魄笑了笑道:“傻丫頭,楊叔有必要騙你嗎?你剛才也聽到了,我們這種分身被月凌飛害了在本尊眼中也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我先前了了與石武和風鳶宗眾人的情,如今就想保下你把欠本尊的一併還了。他們不敢傷害你的,而且還會用最好的資源讓你去修煉。小武真是聰明啊,他從周演那裡知曉你母親是在元嬰期時被帶回的內隱界,他就故意讓你停止了修煉。這樣子他就有更多的時間來救你了。唐雲,你就當給自己一個機會,給石武一個機會,在這裡等他。”
唐雲看著對面的月魛等人,她以月印答應楊刑的分身魂魄道:“好!可我聽聞有一種搜魂之法可以檢視人的記憶,如果他們知道我們在等小武哥哥,他們一定不會放過風鳶宗的。”
楊刑分身的魂魄道:“這點我可以解決,但你必須自願放棄以前所有的記憶。”
唐雲雖然心痛,可她知道也只有這樣石武和風鳶宗的眾人才能安全。她默默地點了點頭。
旁邊馬爵分身的魂魄神色一變,它想告訴外面本尊,唐雲和楊刑分身的魂魄要行滅散記憶之舉。可它還未來得及出言,它的魂體就已經被楊刑分身的魂魄控住了。
楊刑分身的魂魄對其道:“老馬,我們在本尊眼裡只是可有可無的存在。我不反對你繼續忠於本尊,但我需要把你記憶中與外隱界拜月宮以及石武相關的一切清除。對不起!”
楊刑分身的魂魄在對馬爵分身的魂魄說完之後就望向楊刑道:“本尊,我已為你們救下唐雲。待我做完最後一件事,剩下的包括我在內全部交由你們處置。我這一世不欠你什麼了。”
楊刑分身的魂魄先行掐訣唸咒,唐雲和馬爵分身的魂魄都與其保持相同的動作:“碎影破憶——散!”
三者腦中的記憶齊齊破碎,前方楊刑分身魂魄與馬爵分身魂魄的記憶比之唐雲要少上很多,是故它們很快就成了雙目迷離的狀態。而唐雲腦海中崩碎的記憶從拜月宮開始,再到觀月峰、到她的父母……
等唐一卓他們的身影在唐雲腦中消散,碎影破憶術法直達其心底最深處,那裡對她現著滿臉笑意的石武也漸漸碎裂。
外面的楊刑、馬爵見裡面二魂使用了清除記憶的術法,他們雖想阻止,但唐雲手中利刃仍在,他們只敢等二魂記憶清除後才撤去唐雲體外護身光幕。
月魛已經從楊刑、馬爵對他的傳音中瞭解了下界風鳶宗發生的事情。他對於石武可擴大身形的雷系術法和馬爵獲得的五十丈奇果尤為在意。如今見楊刑、馬爵撤去了唐雲體外返虛品階的護身光幕,他直接操控靈力一把奪過唐雲手中利刃。等他瞬移至唐雲身前,他伸手按在她頭頂,卻只留住了唐雲記憶中那雙如點漆星空般明亮的眸子。
月魛的手在隱隱發抖,他閉目凝神,過了許久才將右手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