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
君辰墨獨自一人立於城門之外,寒風陣陣吹得叫人身涼,也叫人心涼。
自前一日皓月傳書回府,說北家一行人已經動身前往京城,約摸著今日便能到,君辰墨接到訊息後便做好了準備,今日早早出城,只為儘快接到北見林夫婦二人。
他心中有愧,並不期望北家夫婦能原諒他沒有保護好北小七,只求在小七逝世之後,能代替小七贍養二位父母,早日讓他二人走出喪女之痛。
遠遠望去,似是有馬車向城中駛來,馬車外還有一人隨行。
離城門近一些的時候,君辰墨才看清,這馬車正是北家來京的馬車,而車旁隨行之人,也正是皓月。
皓月見君辰墨孤身立於城門外,便知曉他是前來接應北家夫婦二人的,皓月上前朝君辰墨拱手道。
“王爺,屬下已將北家夫婦安全護送至京。”
君辰墨拍了拍皓月的肩膀,說了句:“辛苦了。”
皓月說完便站到了君辰墨的身後。
車伕見君辰墨前來,將馬車停了下來,向身後車中人講明瞭眼下發生事情的原由。
不過片刻,北見林揭開馬的門簾走了下來,又回身將北夫人扶下了馬車。
一時間,誰都不曾開口說話。
只見君辰墨突然走到二人身前,一言不發,直直的朝北見林和北夫人跪了下來。
他不知此時究竟還能用何種言語來安慰二老突如其來的喪女之痛,君辰墨深知此舉對於北家夫婦來說毫無意義,但他還能做的真的少之又少。
北見林見他跪在自己面前也並未露出異樣神色,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他。
在北夫人的輕扯衣袖下,北見林這才對著君辰墨說道:“小七現在在哪兒?帶我們去看一看她。”
君辰墨聽了北見林的話,立馬起身上馬,帶著北見林夫婦回府來到了靈堂。
在馬車上的時候,北夫人的情緒一直很穩定,叫人看不出什麼異樣。
直到此時她踏進了北小七的靈堂之中,好像在心中緊緊壓抑著的情緒突然爆發了。
靈堂外,白色的燈籠高高的懸掛在大門兩側,入府之後更是滿眼的白,四處都懸掛著象徵著某種意義的白布。
北家夫婦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見到這種場景,竟是因為自己的女兒,而他們的女兒現在就靜靜的躺在那靈堂之中。
這一切都讓北夫人心痛欲裂,她顧不得別人的目光,顧不得什麼儀態禮儀,她眼中只有那孤零零躺在靈堂之上的女兒。
北夫人甩下北見林直接撲到了北小七的身上,北夫人伸出顫抖著的手,撫摸著北小七的臉頰,頭髮,一下又一下。
這不是別人,這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血肉。
北夫人腦海中浮現出種種畫面,北小七小的時候滿眼笑意的叫著自己:“娘!”,她若是調皮搗蛋了,便會在自己身邊小心翼翼的朝自己撒嬌,可無論北小七做了什麼,她心中都是欣喜的,自己哪會捨得責怪她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