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將衣服放在了沙發上，老爸才發現了沙發上的方元，眼中不由閃過了一絲的訝異：“你……你怎麼沒去上學呀？”
“啊……”
方元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和老爸說什麼，於是只得道：“我請假了，晚去幾天。”
“怎麼了？”
老爸一邊問著，一邊伸手過來摸了摸方元的額頭，皺著眉問道：“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了？老大不小的人了，得知道自己照顧自己！出門在外的，沒什麼事情比身體重要，知道嗎？”
“嗨呀……”
方元有些不耐煩地撥開了老爸的手，然而就是這麼一個他從小到大再熟悉不過的動作，卻在他觸及到了那片褶皺不堪的面板時讓他心中不禁一抖。
於是他的話音都不由地柔和了許多，道：“放心吧，我沒事兒！倒是你啊，不是剛剛才好一點嗎？怎麼就又出去擺攤了呢？現在外面正是乍暖還寒的時候，小心涼著！”
“淨扯淡！”
老爸冷聲道：“我不出攤你吃啥？你老子身體好著呢，你就安安心心地在學校好好學習就完了。是不是都餓了？等著吧，老爸給你做炸醬麵去，正好樓下超市還剩下一塊肉，我這就去買！”
聽到這話的瞬間方元的心頭瞬間一酸，或許如果不是他回來了的話，可能老爸的炸醬麵裡從來都不會是肉醬吧？
“爸，要不咱倆出去吃吧！我這兩天打了份工，乾的還算是不錯，老闆剛剛給了不少的分紅，我請你！”
方元不知道該怎麼和老爸解釋這錢的來源，所以也只能先簡單地找了個理由應付一下。
誰知老爸卻只是微微一笑，道：“算了吧，你的錢就好好攢起來吧！老爸沒本事，以後可能在事業上幫不到你什麼，你的錢就留著吧！這世上有句話說得好，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有錢自己攢著點，錢到用時方恨少！”
好熟悉的話啊，彷彿是上輩子的訓誡在這輩子重演了一般。方元甚至還記得在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前的時候，老爸和他說這些話時的神態。只可惜，他當時卻根本就聽不出這句話中究竟暗藏著怎樣的辛酸。
最終他還是沒能扭得過這個生他養他的小老頭，不過這一口炸醬麵卻是他朝思暮想了許久的人間美味。每一口都是那麼的清爽鮮香，每一口都是那麼的踏實舒暢，每一口……都是他對家深深的眷戀。
就好像是之前的數個夜晚那樣，方元和老爸一起看電視看到了很晚。還是和往常一樣，一邊看著電視還要一邊聽著老爸的人生智慧，最後又是以他要早起批發菜而休息告終。
之前的三十年方元都是過著這樣的人生，但他卻從沒有像今天這樣感到過幸福。就在他正看著電影的字幕痴痴地發呆之時，他茶几上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是個陌生的號碼，看上去就像是被加密了一般。方元順手接起了電話，道了句“喂？”。
電話那邊似乎是停頓了片刻，之後才道：“陸水商會特別行動組，想約你出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