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穆忠年的話,駱理一口就幹了盅裡的酒,感嘆道:“要不說你們才是正規軍呢,一眼就能看出問題的所在!”
周哲解釋道:“我們這陣子也想到了這個問題,所以一直打算在換一處據點。透過宋隊長的勘察,他發現了一處非常適合作為據點的地方,那就是沙中市曾經的駐防基地。”
“周大哥,可別再這麼叫我了,我現在可不是什麼隊長,叫我小宋就行。”
宋雨嘿嘿一笑,然後恢復了正色道:“在那個駐防基地裡我發現了一處防守嚴密的兵工研究所,雖然那裡已經被一些強大的寄生者給佔領了,但那個研究所似乎始終沒有被破壞掉。”
“如果我們能把那裡當做據點的話從各種角度來講都是再好不過的了,唯一的難點就在於守在那裡的寄生者中有一個實在是過分的強大,而且……他現在已經進化出了翅膀,確實是有些棘手。”
駱理點了點頭,道:“所以在你們到來之前我們就一直在想辦法,試圖找到一個將他們剷除的方案。雖然大致上有了思路,但也是個鋌而走險的想法。”
“不過如今有了你們的幫助,我這心裡可算是有點著落了!”
聽到這話時,夏可和穆忠年的表情都變得有些僵硬。方元自然是知道箇中原因的,於是開口道:“老駱,其實呢,穆少校和夏軍醫是來帶我們前往軍事管制區的。”
“你們可能不太瞭解,寄生者口中的那個陰神復甦了,人類的修真者組織總部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倖存的修真者是抵抗寄生者的中堅力量,所以都被軍方帶到了管制區裡保護了起來。”
林奇已經喝的有點懵圈了,聽到方元的話接道:“我說那幫玩意兒怎麼忽然間就猖獗了起來呢?原來是主子活過來了呀!可是……修真者要去管制區管我們什麼事兒啊?我們又不是修真者!”
宋雨和周哲沒有說話,駱理沉默了片刻道:“對抗寄生者這件事我們義不容辭,但我們的主戰場是沙中市。我們是沙中市的守護者,沒辦法拋棄自己的城市,還請見諒!”
穆忠年沒有說話,反倒夏可激動地道:“可是整個花夏目前都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沙中市已經成為一座死城了,它沒救了!為什麼不把有生的力量用在更有價值的地方呢?”
駱理自顧自地斟滿了一小盅酒,然後又是一飲而盡,道:“或許這裡對你們而言沒什麼意義,可是對我們來說,它就是全部的意義。”
“你們若是願意留下來,我們歡迎。你們若是不願意留下來,我們歡送。”
夏可還要再說什麼,卻被穆忠年給攔住了,他開口道:“駱老哥說笑了,這種時候我們怎麼能走呢?”
“剛剛我也聽了你們的大體計劃,而看了宋老弟做的周圍寄生者分佈圖。我覺得我們這支作戰小隊可以幫你們完成堅守的任務,這樣一來你們就可以在突襲中多一份力量,多一份把握。”
“除此之外,你們的通訊裝置應該都已經用不了了。我們帶來了最新的通訊裝置,可以將總檯設在這裡,以此來保證我們彼此之間的聯絡,你看怎麼樣?”
這個穆忠年倒是聰明,不想那個夏可,直來直去的一點腦子都沒有。方元在這一瞬間真的懷疑她的行醫資格證是怎麼考下來的,傳說中的高分低能嗎?不像啊!
在穆忠年的努力迴旋之下,適才冷下來的氣氛又漸漸回溫。簡單的酒宴散去,回到了臥房裡卻發現老爸竟然也喝了不少的酒。
方元不由皺了皺眉,道:“你不是不能喝酒嗎?太平的時候不喝,這個時候成什麼能呢?”
見老爸不說話,只是低著個頭在那兒呆呆地坐著,方元不免一陣的心慌,於是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是碰著了什麼不開心的事兒了嗎?倒是說話呀!”
又是靜默了半天,老爸才有些呢喃地笑著開口道:“你老爸啊,這輩子是個沒用的。折騰了快一輩子了,什麼也沒能給你留下。盛世沒辦法給你買個房子,娶個媳婦,亂世又沒本事替你分憂解難。”
“我這一輩子啊,想想是挺失敗的。真是……真是挺失敗的……”
看著老爸的樣子,方元不禁想起了那個拎著兩瓶珍藏了十幾年的酒去同學家裡為自己求一份工作的那個半老之人。他知道,父親要面子要了一輩子,可為了他而失掉了面子,卻是再也拿不回來了。
其實方元算是個情感比較細膩的人,可偏偏在面對這個自己最熟悉的人時,他卻說不出什麼太暖心的話來。彷彿不說是錯,說了,也是錯。
一直等到了老爸藉著酒勁兒昏昏睡去,方元才低聲道:“爸,其實……其實你還能在我身邊,我覺得就是對我最大的鼓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