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方元的肩頭,接著道:“我被困住了七百年,就在一塊小小的銅鏡之中,被遺棄在倉庫之內,整整七百年。我只是一片虛空,甚至連自己的身體都觸控不到,你能理解那種痛苦嗎?”
凌晨望著方元,搖了搖頭,“你不能。”
凌晨接著道:“我原本以為我不會再有機會重見天日了,可沒想到卻被我等到了。”
“困住我的那塊銅鏡被當做陪禮從庫房中被取了出來,只要讓我和人長時間接觸我就能找到機會離開銅鏡,進入人的體內重新奪取身體。”
凌晨似乎陷入了一陣回憶,接著道:“車隊走了很久,我無法辨認時間,但應該是很久,很久。後來,有兩個調皮的小姑娘開啟了裝著那面銅鏡的盒子。”
“我趁機蠱惑了其中一人的心智,讓她對銅鏡愛不釋手。終於,我離開了銅鏡,奪取了她的身體。”
凌晨說到這兒卻嘆了口氣,繼續道:“之前我也碰到過一個修真老手,他拼命的樣子,和你像極了。”
說著,凌晨的右手五指閉合成刀,一股渾濁的氣縈繞而至匯聚成了一柄利刃的模樣,一下子就扎進了方元艱難挺立著的右肩之內,還不停地攪來攪去。
方元雖然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卻一聲不響,依然然堅持挺立著肩膀,死死的盯著凌晨。
凌晨似乎見折磨他也沒有反應,覺得有些無趣,於是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那股渾濁的氣也逐漸散去,他繼續道:“果然,你們都是硬骨頭。可是,他不是。”
凌晨用沾著鮮血的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胸膛,道:“族老們其實聽了車隊倖存者的話有些擔心,已經決定要把車隊剩下的所有東西全部埋葬。”
“但是他起了貪念,想要將車隊裡那些值錢的東西據為己有,於是他趁著大家都不注意時偷走了許多東西,其中包括封印了我的那面銅鏡。所以,他其實是罪有應得。”
方元卻輕蔑一笑,道:“你和我說這些,就是為了給自己濫殺無辜找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麼?”
“藉口?”凌晨搖了搖頭,“我不需要那種東西,你們人才需要。至於為什麼和你說這些,其實是為了讓我自己分心呢。”
凌晨貪婪地在方元的傷口處深深的嗅了一下,道:“你身上有他的味道,實在是太美妙了。要不是因為有如此奇幻的經歷,我怎麼會有機會遇上尚未修得身形的他呢?”
方元聞言心頭一驚, 凌晨似乎看出了方元的疑惑,於是道:“我們才是同根同源的存在,就算是這世上誰都感覺不到他的存在,我都依然能夠感覺得到。”
眼前的這個強敵也絕不是他在正常情況下能夠應付的來的。於是,他趁著凌晨放鬆警惕的一瞬間,趕緊調動靈氣,將敏銳屬性提到極致想要逃脫。
但凌晨卻不以為然,輕道一聲:“無用之舉。”
隨之,只見他右手一抬,方元的面前瞬時騰起了一股渾濁的靈氣,這股氣快速聚合化成了一隻巨大的手掌。凌晨的右手輕輕一揮,那巨大的手掌就將方元直接一掌給拍了回來。
方元還是站了起來,靠在了一旁的雪堆之中,重重的喘息著。
凌晨卻道:“你又何必抗拒呢?在你成為他的容器之時,不是應該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了嗎?既然是如此,對你而言結果如何,又有什麼區別呢?”
心理準備?去他媽的個心理準備吧,自己根本連個屁都不知道!
凌晨見他的樣子忽的笑了,道:“你該不會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就成為了別人的容器吧?你……你該不會是被人給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