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片刻過後,他的心中便有了一個滿意的答案。小孩子家家的,裝腔作勢罷了。既然他想扮演一個勇往無前的形象,那自己這個做長輩的,就有責任讓他明白明白勇往直前……是要付出的代價的。
“既然如此,那就跟我來吧。”
言罷,陳理事轉身向外走去。
方元也毫不猶豫,直接就跟著他的步伐走了出去。離開座位之前文媃曾一把抓住了方元的手,衝著他微微地搖頭。但方元卻對她輕輕地一笑,道:“安心啦,死不了的!”
跟著陳理事的腳步,方元來到了一個被厚重的金屬閘門隔開的特殊房間。
房間的周圍陳列著一些透明的器皿,裡面浸泡著的都是些他從未見過的東西。但這些東西都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讓人單是看上一眼就會覺得毛骨悚然。
身後的閘門重重地閉合,方元頓時感到了一股寒流從他的脊背之間掠過。
陳理事慢聲慢氣地道:“別緊張,這裡擺放的都是一些我的收藏。年輕的時候也是有些愛爭強好勝,於是就將一些手下敗將用另一種方式留在了我的身邊。也算是個愛好吧,等老了的時候也好有個美妙的回憶。”
美妙的回憶?
果然,一臉猥瑣像的中年大叔都有一些不可描述的奇葩愛好。不過與他相比之下,方元還是覺得那些喜歡收集女生絲襪的變態更加和藹可親一些。
“所以呢?”
方元問道:“你帶我來這兒……該不會是要把我也做成一件藝術品吧?”
陳理事淡然一笑,道:“你想的倒美,想進這裡,就憑現在的你還不夠資格。”
他頓了頓,又道:“不過話又說回來,我還真是突然有那麼一點點的欣賞你了。你算是第一個願意主動跟著我進來的嫌疑人,不管是因為什麼,這份勇氣都值得稱讚。”
沒想到這老東西竟然還誇起他來了,於是方元道:“不僅如此,其實您也知道那個凡人不可能是我殺的。因為我的經脈已經俱損,這一點商會的資料中不可能沒有記錄。”
“這個嘛……我可不知道。”
陳理事的臉上頓時露出一副老狐狸似的狡詐面容,他微微地笑道:“我只知道你在白磯古鎮時拘捕,而且……還打傷了不少我陳家的子弟。”
白磯古鎮?拘捕?
這一切對方元而言似乎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了,但仔細想想,好像又確實是沒過多長時間。方元依稀間還記得,是一個被人喚作洪老的老頭帶人去抓的他。
“那老頭不是姓洪嗎?怎麼?他帶的人都是你們陳家的人嗎?”
方元的話音才剛落,陳理事的身影邊便頓時消失在了原地。只剎那之間,方元便被一股強勁的力量給扭住了胳膊,死死地按在了對面的牆上。
牆面傳來的冰冷感頓時被一股隱隱的沉痛所代替,方元覺得自己被摁在了牆上的那半張臉都快被壓平了,他甚至都聽到了臉上傳來了陣陣骨骼碎裂的脆響。
這時,一道肅然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洪老本來就姓陳,是我們陳家備受尊敬的執教長老,是一位極其德高望重的老前輩!你們東北分部的人,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夠學會‘尊重’二字呢?”
從聲音上來判斷,將方元制在這裡的人應該就是剛剛突然消失的陳理事。可方元實在是不敢相信,陳理事那個看上去那麼猥瑣的一箇中年禿頂大叔,動作竟然能敏銳到這個地步!
方元剛剛並沒有利用實覺之眼檢視這個陳理事的屬性,因為根本就沒有這個必要。以他現在的情況,只怕是陸水商會里隨便地拎出一個人來都能夠輕鬆地吊打他。
不過方元知道,不管怎麼樣他都一定不會讓自己有生命危險的,於是嘴上依然不肯服軟,道:“尊重?你他孃的一個濫用私刑、假公濟私的臭王八蛋也好意思跟老子談尊重?我去你妹的吧!”
陳理事聞言卻又是一笑,只是這次的笑中卻帶有了一絲血腥的味道。
“沒想到你的嘴還挺硬的,就是不知道……你的骨頭有沒有你的嘴那麼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