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林綰綰腦海中湧出了諸多猜測,直至步入殿門,思緒才漸漸轉了回來。
剛踏入殿內,便聽見殿中傳來一道厲聲叱咄,那聲音低沉中透著一股子威嚴之氣,讓人聽了不禁心悸。
林綰綰循聲望去,甫一抬眸,便瞧見一眾侍女、太監跪在殿中,噤若寒蟬。一名身著絳紫色滾繡宮裝的中年婦人端坐在主位上,她左手攥著一串帝王綠翡翠佛珠,胸脯小幅度地起伏著,怒中含威,而佩蓉姑姑則垂首肅立在一旁,瞧不清神情。
林綰綰默默收回目光,看來主座上的那位便是當今太后了,不過看上去倒比她想象中的要年輕許多,就跟她的舅母一樣,臉上似乎瞧不出來半點歲月痕跡。
“啟稟太后娘娘,姑娘到了。”領著林綰綰進殿的那兩名侍女走上前去,朝太后行禮道。
太后聞聲,目光一凜,當即橫掃而來。
林綰綰見狀,旋即雙手交疊,從容大方地朝太后盈盈一拜:“民女林月晚,拜見太后娘娘。”
她低眉斂目,一副溫婉恭順的模樣。這一拜,連禮數都做得極為周全,叫人從中挑不出絲毫錯處,也杜絕了太后借題發揮。
太后沒有說話。林綰綰雖然垂著頭,卻依然能感覺到頭頂那道凌厲的視線在她身上不斷遊移,猶如泛著冷光的刀鋒,隨時都想要將她的身體片片肢解開來。
林綰綰不由在心底冷笑,若是目光能殺人,只怕自己早已死在太后的目光下了,看來太后是真的很想除掉她啊。
她不過是和洛淮舟交了個朋友,便能讓太后臆想出一場攀附權貴的陰謀大戲,蘇瑾說得果然沒錯,什麼樣的人,便會有什麼樣的心境。越是看重權力的人,在看他人時,便會不自覺地去衡量權和利,尤其是帝王家,以為這世間人人都覬覦他們的權、貪他們的勢,可他們卻不曾想過,帝王家又是何等的薄情寡義。這皇宮看似堂皇富麗,實則卻與囹圄無異。
林綰綰正想著,忽見跪在地上的宮女、太監們紛紛起身退去,隨後便聽見頭頂傳來一道威嚴而冷沉的聲音:“林月晚你好大的膽子!你可知罪?”
林綰綰應聲抬頭,只見太后眉目微凜,一臉陰沉地看著自己,手中的念珠被她攥得愈發緊了,似乎有一股滔天的怒意正在醞釀湧動。
“敢問太后娘娘,不知民女所犯何罪?”
林綰綰鎮定自若地迎著太后的目光,眸底沒有半分波瀾,就跟方才進殿時一樣,坦然且從容。
太后見她這副神情,臉色驟然一沉,眼底的怒意瞬間噴薄而出,幾乎快要溢位眼眶,駭人無比。
“哀家倒是小看了你!”太后眉頭緊蹙,手掌猛地拍在案几上,神情慍怒至極,厲聲喝道:“說!你究竟把哀家的舟兒擄到哪去了?!”
林綰綰聞言一愣,洛淮舟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