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綰綰不滿地糾正他,“他才沒有騙我!”
容綏和白衣少年對視了一眼,隨即目光柔和地落在她的身上,輕笑道:“我記得南陵城的湖心島是皇家的地方,普通百姓是上不去的,那他又怎知那島上花樹滿地?”
“所以我說那小子在騙她,她不信。”白衣少年翹起腿,痞氣橫生。
“哼。”林綰綰輕哼一聲,別過頭去,懶得理他。
“嘁。”白衣少年也賭氣地別過頭去,又不時用餘光瞟向她。
容綏見著這二人又一如既往地開始鬥氣,他半是無奈半是好笑地道:“綰兒若是想去,我明日便去請沈城主寫封帖子給南陵國君,我們再去,可好?”
“你可不能告訴舅舅,他知道了肯定又要罵我。”林綰綰一聽,瞬間耷拉個臉,撇了撇嘴,看起來十分委屈。
一提到沈城主,平日裡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就像老鼠見到貓一般,容綏眼角笑意漸深,如畫的眉眼舒展開來,似清風流雲一般,溫柔舒緩的氣息撲面而來,他柔聲哄道:“好,那咱們以後自己去。”
此話一出,林綰綰眼底倏然掠過一抹狡黠之色,立馬朝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顏,“還是望舒好。”
說完又立馬朝白衣少年做了個鬼臉。
“小狐狸。”把林綰綰那點小心思看在眼裡的白衣少年小聲嘟囔了一句,隨後有些不耐煩地朝他們問道,“這天燈還放不放了,不放我回去了。”
林綰綰拿起一盞天燈,蹦蹦跳跳地跑到他跟前遞給他,“喏,正好還有三盞天燈,剛好夠我們一人許一個願。”
“嘁,又不是我生辰,許什麼願。”白衣少年不情不願地接過天燈,嘴裡雖然抱怨著,卻還是起身跟著林綰綰走了過來。
隨著三盞天燈飄向夜空,林綰綰彎著眉眼,看了看左邊那個妖孽的白衣少年,又看了看右邊那個溫潤的白衣少年,清冽的嗓音迴盪在夜風中,“願我們三人,未來同行,看一路繁花似錦,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她的話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兩個少年胸中熱血被點燃。
年少若無凌雲志,豈敢縱馬踏平川?
容綏望著夜空,墨玉般的瞳中翻滾著赤血熱浪,他朗聲道:“好,那我們便就此約定,往後一起披荊斬棘,共創一個太平盛世。”
白衣少年輕揚起唇,眉眼間透著桀驁不羈的風流,眼神卻如同一把鋒利的寶劍,堅定而銳利,眼底灼燒的星火似有燎原之勢。他的話似在回應容綏,也像是在回應林綰綰。
“一約既定,萬山無阻,以此為諾,不墜青雲之志,並肩群峰之巔。”
彼時年少,憑一腔熱血,敢鮮衣怒馬,敢恣意瀟灑,敢醉酒折花,敢縱歌摔壇劍指天涯,敢兩袖清風赴一場盛世繁華,敢不知深淺以身試天下。
三人遙遙望著天際,守著心中那些蕩氣迴腸的豪言壯志,直到天燈變成了一顆顆星,林綰綰才聽見身邊那道熟悉的輕喚。
“林綰綰。”
她應聲回眸,只見那個白衣少年衣袍獵獵,像個禍世的妖孽一般,在圓月之下,他的身影被拉得好長好長。
月華清輝流轉在他的肌膚之上,那笑容耀眼得就像是烈日驕陽,目光灼灼下,一雙眸子如同在夜空中點燃的盛世煙火。
他說:“你許的願,我會替你一一實現。不論你是想去南陵的湖心島還是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往後我都會陪著你一一走遍,我要在那處放滿天燈,讓每一盞天燈都為你祈願。”
“砰”的一聲,她看見這萬千世界裡,種種令人炫目的璀璨,都齊齊綻放於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