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遷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救你?怎麼,那吏部尚書之女還能把你吃了不成?”
“嘿嘿,那倒不是。”洛淮舟乾笑了兩聲,又擺出一副幽怨的模樣,“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歡跟這些扭扭捏捏的女子相處,看著她們嬌滴滴的樣子我就渾身難受,而且只有我與她兩人,實在太過無聊。”
他目光閃閃地望著蘇景遷,一臉期待,“景遷,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不好。”蘇景遷想都沒想直接拒絕。
洛淮舟早已習慣了蘇景遷的這種態度,直接忽視掉他的拒絕之意,繼續勸說道:“我弱冠之禮時,皇兄便把湖心島贈予了我。那裡景色極美又無人打擾,我們可以泛舟去島上,在那裡放天燈,還可以一邊喝酒一邊賞月,如此良辰美景作伴,豈不快哉?”
“湖心島放天燈?”蘇景遷挑了挑眉,漂亮的桃花眼底微不可見地閃過一縷光亮,幽瞳悄然一轉,突然開口問道,“若是我帶個朋友去,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洛淮舟的眉宇一展,一雙明澈的眼眸裡泛著喜悅之色,俊朗的容顏瞬間明媚起來,顯得神采飛揚,“這麼說你答應了?”忽然又想到了什麼,狐疑地盯著他打量了片刻,才道,“你除了我還有其他朋友嗎?”
……
長街的道路兩旁站滿了沸沸揚揚地圍觀百姓,只見一群官兵壓著十來個戴著手鐐腳銬的人從街道上走過。
“江大人一生為官清廉,愛護百姓,這是犯了何事?”
“唉,能犯什麼事啊!東邊水患嚴重,朝廷發放的賑災糧餉卻寥寥無幾,上千百姓流離失所,陛下卻在此時為了博寵妃歡心,大興土木修建什麼摘星樓,江大人連連上奏要陛下徹查賑災糧餉被剋扣之事,惹怒了左丞相,最後才落得如此下場!”
“唉!忠言逆耳,奸臣當道啊!”
“噓,小聲點,小心惹禍上身。”
剛從璇璣樓出來的蘇景遷和洛淮舟站在一角,把百姓們的竊竊私語聽得一清二楚。
洛淮舟收起了平日裡玩世不恭的模樣,悲切地嘆了口氣,對蘇景遷小聲道:“此事我也勸過皇兄,可是皇兄對我的話置若罔聞。他對左丞相之女華貴妃寵愛有加,對左丞相之言更是言聽計從,朝中之事幾乎都是左丞相說了算。”
蘇景遷拍了拍他的肩寬慰道:“你不過是個閒散王爺,朝中的事自然無法插足,你不必太過自責。”
洛淮舟空濛的目光飄向遠處,悵然若失道:“當年內戰之時,我雖不足週歲,但後來也聽很多人說過,皇兄登基之前一直以仁孝為先,可是現在怎麼變得如此……”
蘇景遷不知道是該笑他單純還是笑他傻,未登基前若不裝出一副仁愛天下的樣子,又如何能在眾多皇子間脫穎而出得到如聶老將軍這樣的老臣支援?如沒有這些老臣的幫助又怎能在當年慘烈的內戰中戰到最後?就算表面可以裝作仁義賢德,卻改變不了陰鷙狠毒,暴戾涼薄的內心。
洛淮舟,你當真是看錯你皇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