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意外嗎?那你們再猜猜東宸國景仁帝是如何處置這些難民的?”
“把他們……趕出去?”雨宿不太確定的答道,畢竟是難民,在飢餓下難保不會作出擾亂東宸國百姓的事。這種燙手的山芋,應是儘快脫手才是。
暖煙一掌拍在雨宿的腦瓜子上,雨宿頓時皺起一張苦臉。
“你瞎說什麼?人家景仁帝可是個愛民如子的明君!怎麼可能跟德惠帝一般不顧百姓死活?”
林綰綰微微一笑,朝暖煙投去了肯定的目光。
暖煙受到鼓勵,臉上不禁揚起一抹得意之色,繼續說道:“這景仁帝自登基以來,減賦稅,興農商,修水利,百姓深受其恩澤,東宸國內無一不是讚美聲。”
林綰綰端起茶杯,點頭道:“體民之情,遂民之慾。此人不但是治國奇才,還十分善於籠絡人心。”
她抿了一口茶水,潤了潤有些乾澀的嗓子,眸底掠過一絲微妙之色,“他聽聞此事後,不但沒有因為是南陵國的難民把他們驅逐出境,反而立馬發放糧餉讓當地官員妥善安排了這些難民。此義舉不但得到了那些難民的萬分敬仰,還讓南陵國內的百姓都對這東宸國君讚不絕口。”
暖煙也是滿臉欽佩,“嘖,東宸國可真大方,這安頓的銀子可不是筆小數目,隨隨便便就拿出來養別國的百姓,著實令人佩服。”
林綰綰的紅唇勾起一抹冷笑,隱隱有幾絲嘲諷的意味,“有道是:邦無利無民,民無利不往。凡治天下必因人情。所以無論多少銀子,他都會心甘情願地拿出來。”
“此話何解?”
雨宿好奇地看著林綰綰,他和暖煙對這些事情都是透過飛花閣的情報有一些大致的瞭解,而小姐這些日子以來,除了研究飛花閣提供的資訊以外,每日以遊山玩水為幌子,故意接觸到許多形形色色之人,從中獲取了更多的資訊。
“南陵國的百姓常年被重稅壓得喘不過氣,再加上南陵朝廷內部的貪腐,民怨早已深入人心,水患一事便將這些怨恨徹底發酵。反觀東宸國,這些年國泰民安,國民富庶,一片祥和,景仁帝的所作所為恰好與德惠帝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現在這些百姓對德惠帝有多憤恨,對景仁帝就有多敬重。”
林綰綰的笑容極淺,臉上帶著洞若觀火的自信之色,使她整個人都顯得光彩熠熠,彷彿有一種非凡的魅力,讓人為之痴迷。
“天下根本,人心而已。想要天下人心歸服,首先要會籠絡人心。正所謂懷柔者,意在謀心得力。力從心生,得心得力,得力必謀天下。”她轉了轉手中茶杯,笑得意味深長,“志不同則心各異,心各異則力難聚。一個民心盡失,一個民心所向,這筆買賣,東宸可是穩賺不賠。”
暖煙和雨宿恍然。
暖煙轉念一想,又蹙起了眉,“如此說來,我們若要保住南陵,豈不是沒有勝算?”
雨宿摸著下巴思忖片刻,道:“既然南陵已開始動盪,那邊遲遲沒有出手,我們何不趁此機會直接下手,奪過南陵這盤棋?難道小姐還打算繼續保南陵?”
暖煙不贊同地搖搖頭,“以現在的局勢來看,我們貿然出手定會打草驚蛇,我還是覺得城主的話才最為可行。”
雨宿看向林綰綰,有些不確定地詢問道:“小姐可是打算如城主所言,助那人一臂之力?”
林綰綰望著跳動的燭火,眼中的星光似蒙了一層飄渺的薄紗,有種迷離之感,“現在都不是時候,南陵城到底是何情況我們尚未可知,單憑飛花閣查到的那些東西太過表面。過兩日到了南陵城先去探探對方的底,不管這盤棋我和他誰控局,南陵皇帝這種令人深惡痛絕的行徑,就已經失了氣數。南陵,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