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拳力道雄渾,堅如剛石,若是擊中胖魚喉嚨,胖魚是必死無疑。
可就在這一瞬間,本來趴在地上的秦忌卻一個扭身,右手甩出,“噗”的一聲,一枚袖箭已經沒入姜嘯春的肩頭。
若說胖魚突然向姜嘯春出手已經是讓人感到匪夷所思,這秦忌竟然也向姜嘯春出手,姜嘯春和秦逍是無論如何也料想不到。
袖箭沒入姜嘯春出拳的右臂肩頭,姜嘯春本來擊向胖魚喉嚨的拳頭頓時一滯,也就在這一瞬之間,胖魚卻已經反客為主,左手呈刀狀,反手狠狠切在了姜嘯春出拳的右拳手脈上,而秦忌出其不意以袖箭擊中姜嘯春之後,一條腿已經順勢飛抬而起,重重踹在了姜嘯春的腰間,姜嘯春被兩人同時攻擊,顧此失彼,卻已經被那一腳踹的向後翻倒。
這一切發生的極其突然,秦逍四品修為,雖然看清楚那兩人合力出手襲擊姜嘯春的過程,但卻根本來不及上前相救,等反應過來,姜嘯春已經翻身單膝跪在地上,抬手捂住肩頭,神情駭然,一雙眼睛盯住從地上緩緩起身的秦忌。
只是這時候他也看的明白,那人雖然穿著秦忌那邋遢不堪的舊襖,甚至頭髮凌亂,但那張臉卻分明不是秦忌,明顯是很隨意地戴著一張人皮面具。
“朗將,你怎樣?”秦逍閃身到得姜嘯春身前,護住姜嘯春,以防對手繼
續攻擊。
姜嘯春搖搖頭,似乎想說無礙,卻不料胖魚已經笑道:“不用著急,他不會死,無非是昏睡一晚上.....,不對,你是中天境五品修為,內力渾厚,只怕昏迷一個多時辰就能醒轉.....!”
秦逍卻已經微微變色。
眼前這人的聲音乍一聽去似乎與胖魚的聲音沒什麼區別,但仔細辨聽,卻似乎更輕細一些。
姜嘯春亦是神色驚駭。
他五品修為境界,自然不會輕易對外透露,其實知道他是中天境修為的人也並不多,而他平日低調得很,許多人只以為他是驍勇的武將,卻並不知道他早已經是中天境修為。
方才雖然在電光火石之間雙方過了招,都可以判斷對方是中天境,但對方如此肯定自己便是五品修為,亦可見事先對自己的底細已經有了很深的瞭解。
此時他當然也已經看出來,眼前的“胖魚”,並不是真的胖魚。
秦逍的鼻子靈敏至極,方才進入堂內,他就聞到一股淡淡的異香味道,之前在堂中設宴,並無此等異香,心中立時生出警覺,只是等他意識到其中有蹊蹺提醒之際,那兩人已經對姜嘯春出手。
他這時候也終於明白今晚連續發生的蹊蹺之事,目的就是為了此刻的一擊。
“那個梁牧丞是否還活著?”秦逍目光從胖魚臉上掃過,堂內點著燈火,雖然談不上亮如白晝,但比之外面要亮堂的多,燈火之下,已經發現胖魚臉上的色澤不對,自然是在臉上做了手腳,輕嘆道:“假扮梁牧丞混在人群中,進入了牧監署,先後在廚房和茶室下毒,然後再藏起官袍,假扮成胖魚,近在咫尺觀察我們的虛實,果然是藝高人膽大。”
“胖魚”笑道:“傳言中秦爵爺狡猾聰慧,果然是名不虛傳。”
“原來是易容高手。”姜嘯春的氣息開始有些急促,臉上竟如同充血一般,開始佈滿紅潤,顯然那袖箭上淬有迷藥,此刻藥性已經滲入血肉之中,但他內功深厚,一時間還不至於昏迷過去,一面運功延緩藥性發作,一面盤算著該如何讓秦逍撤走,顯得頗為鎮定道:“你們是哪路高手?受何人指使?”
秦逍目光銳利,看向戴著人皮面具的“秦忌”,發現秦忌那舊襖裹在那人身上,顯得很不勻稱,那人體型頗為嬌小,如果方才不是伏在地上掩飾了這一點,很容易就能被看出破綻。
“果然是內力深厚。”“胖魚”盯著姜嘯春,感慨道:“袖箭之上的藥性,比廚房裡的高出數倍,你還能撐著不倒,很讓人欽佩。”扭頭看向身邊那人,問道:“是不是用錯藥了?他怎麼還能說話?”
“不會。”面具人語氣冷漠:“藥性已經發作,他撐不了。”
面具人一說話,秦逍更是吃驚,那聲音雖然冷漠,卻嬌柔清脆,分明是女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