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島有五處登島碼頭,每一處碼頭都是有重兵守衛,陌生外人想要登島,難如登天。
顧白衣和陳芝泰一行人此刻就在西山島。
鐘不凡將顧白衣等人帶上島後,安排在了一處四周環繞竹林的大院子裡,庭院雅緻,格局優美,亭臺假山別有風格,身在其中,很難想到自己竟然是在所謂的太湖盜老巢。
顧白衣等人住下之時,已經是夜裡,所以並沒有立刻見到太湖王。
鐘不凡將幾人安頓之後,也不多言,一副高人風範飄然而去,好在另有人專門伺候,準備了可口的食物以及乾淨的衣裳,眾人逃亡數日,好不容易能在這雅緻的院子落腳,自然是酒足飯飽之後美美睡上了一覺。
陳芝泰對魚玄舞十分關照,次日一大早,就親自將島上準備好的早餐給魚玄舞送了過去,魚玄舞對陳芝泰的心意自然是一清二楚,但自始至終十分客氣,始終稱呼陳芝泰為“陳大哥”,只是這樣的客氣反而讓陳芝泰覺得很見外,總覺得兩人的距離還是很遠,感情發展起來似乎很困難。
到了後院,便瞧見坐在亭子裡看書的顧白衣。
顧白衣換上了一身乾淨的粗麻衣裳,不過因為氣質所在,即使穿著粗麻衣衫,依然是文質彬彬鶴立雞群的感覺。
“顧大人,那位太湖王知不知道我們到了島上?”陳芝泰走過去,帶著恭敬:“昨晚沒見我們還能體諒,怎麼現在還不過來?”
到現在,陳芝泰其實都想不明白,為何昨天生死攸關之時,太湖盜會突然出現?
他們為何會埋伏在那片蘆葦中,而顧白衣又怎會那般巧合帶著眾人到了那裡?
他並不算太蠢,總覺得這位顧大人可能與太湖盜有某種關係。
顧白衣也沒有看他,只是淡淡一笑,道:“令狐島主派人救了我們,算是我們的恩人,咱們對他要有感激之心。他沒見我們,我們就在這裡等著,等他忙完了,自然會見。”終於瞥了陳芝泰一眼,含笑道:“陳兄弟急著要離島嗎?”
“那倒不是。”陳芝泰笑道:“這裡有吃有喝,那些叛軍也打不到這裡,在這裡住上一年半載,我也無所謂。”嘆了口氣,道:“不知道老耿現在如何,是否到了杭州?”
顧白衣一邊翻書一邊道:“各人有各人的機緣,咱們到了西山島,是我們的機緣,耿兄弟自然也有耿兄弟的機緣,你不用太擔心。”隨機一笑,道:“不過耿兄弟如果知道你在記掛他,應該會很感激。”
陳芝泰又問道:“顧大人,那秦大人和公主現在到了哪裡,你可知道?”
“我不是神仙,不會算卦。”顧白衣神情平靜:“不過秦兄弟是有福之人,而公主也有貴氣護身,他二人都是聰明絕頂之人,王母會一群烏合之眾,想要抓住他們,應該比母豬上樹還難。”
“母豬上樹?”陳芝泰眨了眨眼睛:“為何不是公豬上樹?”
顧白衣抬起頭,凝視著陳芝泰,片刻之後,才嘆道:“如果公主聽到這句話,你的腦袋可能真的要搬家了。”
“啊?”陳芝泰反應過來:“顧大人,我.....我不是說公主上樹,我是說.....公豬,就是母豬的配偶,公豬上樹!”
他話聲剛落,只聽後面傳來聲音:“大膽,你怎能對公主不敬?不要腦袋了嗎?”
陳芝泰回過頭,只見兩名大理寺刑差正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冷冷盯著自己。
此番等島,顧白衣除了帶著陳芝泰和魚玄舞,還有三名大理寺刑差,這三人都是顧白衣的部下,剛巧從後面過來,聽到陳芝泰說起“公主上樹”,立時斥責。
開玩笑,公主是什麼人?
大唐的金枝玉葉,怎能在私底下議**主,還誹謗公主上樹。
陳芝泰怔怔看著那兩名大理寺刑差,忽然抬起手,對著自己的嘴狠狠抽了幾下,然後一聲不吭,神情黯然低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