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腿被媽媽踢了一腳,這好像解除了她身上的某種封印,讓她恢復了對自己身體的使用權。
媽媽嫌棄她動作慢,奪走了她手上的掃帚,將那一堆垃圾掃進垃圾鏟裡,再將垃圾鏟的垃圾倒入黑色的垃圾袋。
她看不到那個灰撲撲的眼罩了。
“喏,去丟垃圾。”
“好。”
她接過了裝得鼓鼓囊囊的黑色垃圾袋,在玄關處換好了鞋,準備下樓扔垃圾。
玄關處的櫃子上擺著她和弟弟明天的早餐錢。
讀初中的她兩塊錢,讀小學的弟弟六塊。
五塊錢的鈔票,上面還壓著一塊錢的硬幣。
於盼兒突然覺得這塊硬幣在玄關處的燈光下有些晃眼。
“媽,為什麼弟弟早餐錢是六塊?”
她在開門準備離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問了。
“男孩子吃得多啊!”很理所當然的語氣,“現在早餐都漲價了,連饅頭要一塊錢一個了!”
“哦。”
於盼兒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該問早餐漲價了而她的早餐錢為什麼還跟之前一樣嗎?
她該問為什麼要丟掉自己攢了那麼久的錢才買的禮物嗎?
……
有必要問嗎?
這能改變了什麼?
她又不是沒有問過,得到的都是“你是姐姐,你要懂事”的回覆。
“姐姐”是一個無比可怕的咒語。
她是姐姐,她就要必須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