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聲喚了幾個名字,還不見有人來應。
他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測,心中的不悅又濃了幾分。
本就因為歸子慕一事而心煩意亂,眼下這些門僕還在這些小事上氣他。
是了,一個患了眼疾的人怎麼能比得上五感俱全的人?
他自嘲一笑,也起了固執之心,伸手去摸書案上的燭臺,想要自己為自己點亮一盞燈。
摸索著,摸索著,摸到了鶴型的燭臺之外,還摸上了一隻手。
荀隱的心猛然一跳。
這隻手於他並不陌生,它撫過他的脊背,摸過他的胸膛,探索過他的全身。
他下意識地便與這隻手十指緊扣。
下一刻,荀隱就聽見了自己朝思暮想的聲音——
“天黑黑,月光光,小羊小羊去何方?”
所有籠罩於心的怨憐、嫉妒、不安都在此刻化為了烏有,原本揉搓成一團的心迅速舒展開來,不斷地發脹著,擠得胸口透不過氣來。
眼前依舊是黑沉沉的一片,但卻好像隱約中看著一輪完美的明月自山野林間處升起。
他忽然手中加力,用力一拉。
只聽見“哎呀”一聲,心心念唸的人就這樣跌在了他的懷中。
他抓住了自己的明月。
埋首於她的脖頸處,他漂浮不定的心終於找了終生的落腳點:“小羊什麼地方也不想去,只想緊跟著頭羊,去頭羊心上。”
他的聲音喑啞,好像是大哭了一場。
禹喬揉了揉他的耳垂:“怎麼了?是誰敢欺負朕的扶風君啊?”
荀隱聽到她以“朕”自稱,低笑了幾聲,無比繾綣地在將她攬緊了幾分:“你怎麼來了?”
“晚上好冷,想到了毛茸茸的小羊,就跑過來了。”
他心中歡喜,禹喬是在承認她想他了。
“我為了給你一個驚喜,就叫你的門僕不要進來給你點燈。”荀隱裘衣上的黑狐毛刺得她的脖頸有些癢癢的,禹喬感覺不舒服,去替他解開了裘衣,荀隱也乖乖配合,“不要怪罪他們。他們先前還不會聽我的話,現在倒是會聽了,估計是猜出我與你的關係。”
“是。”褪去了裘衣的荀隱雙手圍住了禹喬的腰。
禹喬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坐姿,雙臂勾住了他的脖子。